惊人院

为你的安全着想，放学别走

 

12年后，我想给你补过儿童节。 

1

“因为明天是儿童节，所以老师今天就不布置作业了，祝大家节日快乐！”

 

“耶，老师万岁！”班里的同学一致高呼，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邹敏摆摆手，示意同学们安静下来：“虽然没有作业，同学们也不要玩得太疯，要注意安全，不要玩水玩火。”

 

“知——道——啦——”讲台下面的学生拉长声调回答，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班门。

 

邹敏抿了下嘴：“好，下课！”

 

“老师再见！”早就收拾好书包的学生立马拿着书包冲了出去，脸上写着的满是对即将到来的美好周末的期待。

 

然而邹敏却注意到，孩子们的笑颜中间，混杂着一张皱着眉头的脸。

 

“夏芸芸，你等一下。”

 

被叫到名字的女孩顿住了脚步，脸上的愁容稍微和缓了一下，邹敏冲她挥挥手，示意她来自己身边。

 

“老师看了你这两个星期的周记，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老师帮忙？”邹敏看着眼前垂着头的女孩，语气温柔地问道。

 

夏芸芸抬起头看着邹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我······”

 

她说着咬了咬嘴唇，把剩下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邹敏摸了摸她的头：“没事的，有什么话都可以跟老师说。你周记上写，想要爸爸妈妈来接你回家对吗？”

 

夏芸芸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夏芸芸，虽然有一些同学的爸爸妈妈会来接他们放学，可也有很多没有啊，你已经上六年级了，可以自己学着独立了。”邹敏放轻语气继续说道，“老师理解你的想法，但我们也要理解爸爸妈妈对不对，他们工作是很辛苦的。”

 

夏芸芸抬起头，眼里慢慢蓄了泪水，邹敏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年龄段的小女孩真的很敏感。

 

“这样吧，今天老师送你回家好吗？不过你要明白，老师也不可能每天都送你回去，你总要学着自己一个人放学回家的。”

 

夏芸芸再次咬了咬嘴唇，沉默了一会后道：“不用了老师，我自己可以的。”

 

“真棒，我们小姑娘也要学着坚强。”邹敏再次揉了揉夏芸芸的头，“以后有什么问题及时跟老师说，我看你这几天上课都有点心不在焉。”

 

夏芸芸的脸又一红，低低地说：“对不起老师。”

 

邹敏轻轻笑了笑，拉起了夏芸芸的手：“没事，我们一起走吧。”

2

学校门口，邹敏注视着夏芸芸背着书包的背影，不放心地交待了一声：“过马路时要看红绿灯！” 

 

夏芸芸转过头，冲邹敏挥了挥手：“知道了，老师。”

 

邹敏看着夏芸芸脸上硬扯出来的笑容，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夏芸芸已经转身快速离开了。

 

她用力摇了摇头，试图驱散刚才那种怪异的感觉，她走在回家的路上，回想着刚刚的对话，在心里感慨着：现在的小孩子真是太脆弱了，她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已经不需要家人接送了，每天跟小伙伴一起放学回家，可比跟大人一起好玩得多。

 

就在邹敏出神的时候，小巷中突然窜出一只黑猫，把毫无防备的她吓了一跳。等她缓过神来时，黑猫已经不见了，手机传来一阵震动，是一个新闻客户端发给她的推送：

 

“本报讯，本市一年轻女子因和家人发生争执，情绪过激之下跳楼，在送往医院的途中丧失生命体征。据了解，该女子生前患有严重的抑郁症，跟家人的争执原因不明······”

 

新闻中还附上了一张跳楼女子的打码照片。

 

邹敏皱了皱眉，暗恨无良媒体的丧心病狂，照片虽然打了码，但暗红色的血迹还是让她感到一阵不适。

 

她的注意力集中在手机上时，突然感觉脚下踩到一个软软的东西，邹敏头皮一阵发麻，低头一看，发现踩到的只是一块白色橡皮。邹敏舒了一口气，把橡皮捡了起来。

 

“都怪刚才那只猫，害我变得疑神疑鬼的。”

 

她自言自语地把玩着橡皮，翻过来却发现橡皮上不知被谁用铅笔刻了一颗心，心里面还写了两个字：敏，楠。

 

邹敏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这不是她小时候的橡皮吗？

 

她之所以对这块橡皮有如此深刻的印象，是因为这块橡皮原本不属于她，而是属于她最好的一个朋友。但后来她的好朋友不告而别，邹敏就没来得及把这块橡皮还给她。

 

这块早就遗失的橡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邹敏立马回过头，当看清身后站着人的脸时，她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吴晓楠？！”

 

那人并没有回答，而是对着邹敏微微一笑，随即转身跑开了。

 

“等等！”邹敏下意识想追上去，然而女孩速度非常快，在拐角处一晃就不见了踪影，邹敏停下了脚步，突然惊恐地意识到，刚才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十二年前的吴晓楠，那么多年过去了，她的样子怎么可能一点都没变。

 

邹敏愣在了原地，刚刚发生的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让她觉得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不真实了起来，她的思绪不受控制地回到了十二年前，还在念小学六年级的时候。

 

那时候她有一个特别要好的朋友叫吴晓楠，在邹敏的童年中，两人几乎形影不离，甚至为了放学一起回家而不惜绕远路。可是在她六年级的时候，吴晓楠突然转了学，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吴晓楠的不告而别让邹敏着实耿耿于怀了好一阵子，即便是后来交到了新的好朋友也未能释怀。

 

邹敏也曾去问过老师，可老师只是含糊其辞地告诉她：吴晓楠家里出了点事，所以转学了。

 

但没人告诉邹敏，到底什么事那么突然，让吴晓楠连告别的时间都没有。

3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早就和她分别的儿时朋友为什么会在此时忽然出现？还是以十二年前的模样？ 

 

恍惚中，邹敏似乎听到有人在远处叫她：“小敏。”

 

听到那莫名熟悉的声音，邹敏回过神来，想要寻找声音的来源。

 

“小敏，你怎么不等我啊？”下一秒，邹敏就看到了12岁的吴晓楠伴随着夕阳朝她跑来，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

 

世界仿佛静止了，邹敏微张着嘴，看着吴晓楠离自己越来越近，这感觉是如此真实，导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丧失了一切语言和行动能力。

 

周围的学生穿着邹敏小学时的校服，欢声笑语地从她身边经过，破旧的小卖部前坐着慈祥的老奶奶，熟悉的校门口站着凶巴巴的胡子大叔，眼前的一切都告诉她，她现在回到了十二年前，自己上六年级的时候。

 

“小敏，你是不是生气了啊，我跟佳佳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你才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保证！”吴晓楠跑到邹敏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

 

脑海里的记忆纷至沓来，邹敏终于想起来了，这是吴晓楠转学的前一天，因为吴晓楠一直跟班里的另外一个女生说话，所以邹敏放学后就赌气没等她一起回家。就在这一天之后，吴晓楠突然转了学，邹敏再也没见过她。

 

她也不是没想过吴晓楠是不是在回家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可她问老师时，老师只是告诉她没事，让她不要多想。

 

“小敏，你怎么一直都不说话啊？”眼前的吴晓楠拉着邹敏的胳膊晃了晃：“别生气了嘛，要不我请你吃‘大脚丫’吧。”

 

邹敏看着吴晓楠稚嫩的脸庞，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惊讶地发觉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得任由吴晓楠拉着她往前走。

4

邹敏手里捏着一支“大脚丫”雪糕，看着它慢慢融化，奶油规律地滴在地上，仿佛一个计时器。 

 

吴晓楠挽着她慢慢走在回家的小路上，似乎并没有发觉身旁的邹敏有什么异常。虽然这一切都发生得莫名其妙又匪夷所思，但听着吴晓楠一直叽叽喳喳地跟邹敏聊着一些小学生的话题，邹敏还是没忍住心中一阵酸胀，这是她熟悉又留念的童年啊，是她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简单快乐的时光。

 

“还好你今天没有先走。”吴晓楠在一旁开心地说道，“咱们一起去小公园里玩吧，我今天上学的时候在里面发现了一只小野猫。”

 

小公园是她们回家路上经过的一个公园，因为地方不大，所以很少有人去，她们平时回家的时候也只是经过公园外围，很少从公园里面通过。

 

邹敏没有应答，吴晓楠很自然地拉着她跑进公园，左拐右拐地跑到了一处灌木前，然后趴在地上轻轻叫道：“咪咪，咪咪······”

 

邹敏看着趴在地上的吴晓楠，如同一个木偶般站在原地，左手中的雪糕已经滴滴答答化了一半。

 

吴晓楠趴在地上叫了一会儿后，从灌木丛的角落里突然传出了一声低低的“喵呜”，吴晓楠眼睛一亮，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根火腿肠，剥开肠衣放在地上：“咪咪，你快出来吧，我给你带了吃的哦。”

 

过了一会儿，一只脏兮兮的小黑猫从灌木丛中探出脑袋，她惊讶地发现这只猫跟刚才在小巷里吓了她一跳的那只十分相似，只不过眼前这只更小一些。

 

黑猫充满警惕地喵呜了一声，然后狼吞虎咽地吃起了吴晓楠放在地上的火腿肠，吴晓楠见状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黑猫的头，就在吴晓楠的手要触碰到它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小朋友。”

 

黑猫听到声音，瞬间消失在了灌木丛中，邹敏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朝着吴晓楠走了过去，手里还拿着一个手机：“小朋友，你能告诉我‘程’字怎么打吗？”

 

邹敏皱了皱眉，这个男人脸上带着一种让她很不舒服的笑，然而吴晓楠并没有在意这一点，她虽然因为这个大叔吓走了猫咪而不太高兴，但听到他需要帮助，吴晓楠还是热心地接过手机问：“哪个程啊？”

 

男人脸上恶心的笑容更重了，邹敏看到他伸出手指，在吴晓楠的身体上慢慢划了几下，眼神变得猥琐又下流：“就是这个禾字旁的程啊。”

 

邹敏感觉大脑“嗡”的一声，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腾而起，她心底产生一种冲动，想冲上前去把那个男人一脚踹翻，然后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他，可她做不到，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吴晓楠似乎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她稍微远离了他一些，然后快速打出字给他，男人接过手机，看了一眼道：“不是这个程。”

 

他说着又令人作呕地用手指在吴晓楠身上划了几下，吴晓楠微微皱起了眉头：“不是这个吗？”

 

“不是这个。”男人接着说道，“这里光线太强了，屏幕看不清，咱们去那边的灌木丛后面吧。”

 

邹敏心中警铃大作，看着懵懂无知的吴晓楠，内心狂喊着：“别过去！别过去！”

 

男人见吴晓楠有点犹豫，继续恶心地笑着：“小朋友，你帮帮我吧，就打一个字，很快的。”

 

“别过去！晓楠，别过去！”邹敏用尽全身力气呼喊，可却没人听得见，包括她自己。

 

残阳如血，僻静的公园里蓦然传来一声女孩的惊叫。

 

接着是男人恶狠狠的威胁：“不许叫，否则等下丢人的是你。”

 

邹敏看不到灌木丛后发生的事情，但她听得到吴晓楠绝望又无助的哭声和哀求，那声音似乎像无数把刀子在邹敏心上划过，她突然想到，也许眼前发生的这起惨案，就是当年吴晓楠突然转学的原因。

 

邹敏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一滴一滴砸在地上，她没想过事情的原委如此丑陋且残忍，她恨自己为什么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她更恨十二年前，她为什么要赌气先走。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男人踉踉跄跄地从灌木丛后跑了出来。

 

片刻后，衣衫散乱的吴晓楠也从灌木丛后走了出来，她全身上下都在颤抖，平日里总是笑盈盈的眼睛里一片死寂，她从邹敏身边经过，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是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公园。

 

“晓楠······”邹敏只觉得心都在滴血，却仍然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个活泼快乐的小姑娘，那个乐于助人的小姑娘，那个总是请她吃雪糕的小姑娘，为什么要遭受这些？为什么这个世上会有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邹敏咬着牙，恨不得把那个畜生千刀万剐！

 

最后一滴融化的雪糕随着泪水一起滴落在地上，泪眼朦胧中，邹敏看到一只黑猫坐在自己的面前，碧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是你让我看到这些的？为什么······”

 

黑猫纵身一跃，朝着邹敏的脸上扑了过来，邹敏一惊，下意识地用胳膊护住了脸，可是预想中的冲击并没有发生，邹敏放下胳膊，发现自己正站在中心公园里面。

5

“啊！” 

 

不远处的树木后面传来了一声惊呼。

 

邹敏心里一紧，她辨认出来，这个声音是夏芸芸的。她来不及整理思绪，果断地朝树木后面跑了过去，隐蔽的树木后面，猥琐的男人正拉着女孩的胳膊，手不安分地摸来摸去，女孩奋力挣扎，脸上充满了泪水。

 

邹敏感觉到一股怒气直冲大脑，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冲上前一脚就把男人踹在了地上，接着脱下了高跟鞋在男人脸上一阵暴揍，愤怒早已盖过了理智，她甚至想把这个男人活活打死，因为她发现，这个男人就是她刚刚在那段记忆中看到的男人，只不过老了一些。

 

“老师，别打了，他会死的。”夏芸芸上前拉住了邹敏的手，颤巍巍地说道。

 

邹敏终于恢复了一丝理智，看到躺在地上的男人不住地翻着白眼，咬着牙又往他脸上揍了几拳，这才打电话报了警。

 

夏芸芸牙齿不住地打战，但还是过来抱住了邹敏，呜咽道：“老师，谢谢你。”

 

邹敏抹了把脸上的泪水，轻轻摸着夏芸芸的头：“没事儿了，老师在这儿呢，别怕。”

 

夏芸芸乖巧地点了点头，邹敏看着她的样子，想到刚才经历到的一切，心下忍不住一阵绞痛：“夏芸芸，你说希望爸爸妈妈接你回家是因为这个吗？”

 

夏芸芸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直说？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要不是我过来了，你可能就······”

 

“我不好意思说。”夏芸芸说着哭出了声，“我上个星期碰到这个怪大叔，他摸了我，我想回家跟爸爸妈妈说，可我说不出口，爸爸妈妈工作好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你懂不懂保护自己啊！”邹敏忍不住吼了一声，夏芸芸被吓得后退了一步，邹敏抓住了她，片刻后放缓了语气道：“夏芸芸，你要记住，做错了事的不是你，是那个畜生。你是受到伤害的人，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只有让那些做坏事的人都受到应有惩罚，他们才不敢肆意妄为，这个世界才能慢慢变得更好。”

 

邹敏说着忍不住哽咽道：“我本来不想让你们太早知道这个世界的阴暗面，可是不告诉你们，就让那些畜生有了可乘之机，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老师别哭了。”夏芸芸伸出手，想要抹去邹敏脸上的泪水，“不怪老师，老师是全世界最好的老师。”

 

邹敏摇摇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悔恨着什么。

 

“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跟父母和老师说知道吗？”

 

夏芸芸看着满脸泪水的邹敏，重重地点了点头。

 

警察很快赶了过来，将一直躺在地上的男人提溜了起来，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警员对邹敏说道：“还好你及时赶了过来，不然又要发生一出惨剧。”

 

“······又？”

 

“今天有个跳楼的年轻女孩，就是因为幼年时被侵犯所以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唉，这种人渣真的是毁了人家一辈子。”

 

邹敏闻言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问道：“警官，能不能告诉我，那个跳楼的女孩······叫什么。”

6

第二天，邹敏走进教室里，在黑板上写下“保护自己”四个大字。 

 

“同学们，今天这节课有点特殊，但我希望你们能认真听讲。”邹敏转过身，指着黑板上的字说道，“这节课的目的是告诉你们如何保护自己，尤其是在自己受到侵犯的时候。”

 

“这个世界上有一些心怀恶意的坏人，他们可能是公交车上陌生的大叔，公园里猥琐的醉汉，也有可能是熟悉的邻居、亲人，但不管是谁，身体是你自己的，如果你感受到了任何令你不舒服的触碰，你都有权利大声拒绝。”

 

班级里出现了窸窸窣窣的讨论声，邹敏看着下面一张张天真无邪的面孔，恍惚中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看到了吴晓楠笑意盈盈的双眼。

 

“都抬起头来看着我，男生也一样。”邹敏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还希望你们记住一件事情，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被坏人伤害了，一定要告诉那些关心你的人，千万不要想不开，这个世界上善良的人才是大多数，千万不要因为一个人渣就放弃了整个世界······”

 

邹敏说着哽咽了一下，背过身抹了把脸，接着道：“老师希望你们都能健康快乐地长大，可以拥有美好的童年，所以，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老师帮忙的，一定要及时告诉我，老师会尽全力帮你。”

 

她犹豫着，没有说出口的一句话是：“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课程还在继续，窗外是明媚的初夏，窗内是稚嫩的脸庞，一只黑猫迈着优雅的步伐从窗台上经过，转过头冲讲台上的女教师喵呜了一声，随即纵身一跳，跃进了窗台下面的花坛里，眨眼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END－

作者｜支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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