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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上大学那天,她被人花500元买走



1

《9号台风强势来袭,六旬老汉“螳臂当车”》

 

据悉,本周一,本市迎来了“9号台风”,以岭西乡受灾最为严重,死伤人数尚不明确。上午10时许,一位货车车主力图用双手撑住车身,以一己之力对抗特大台风,顷刻间被货车压在地上。监控画面记录了这一悲剧时刻,车主已被两位民警送往岭西医院抢救。


风雨一停,黄尘歇在大地上。枯黄的沙冈子,像蜿蜒的死龙似的,横卧在土路旁的草丛里。


岭西乡又到了时风时雨的八月。老黄开着小货车,汗水顺着背心淌下来。雨刷哗啦啦地摇,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绕过马路上一棵棵拦腰折断的水杉。


今天是派出所销户的最后期限。到今天,老黄的闺女黄可可已经失踪了整整二十四年。


二十四年前的夏天,十八岁的黄可可收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这在岭西乡里可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整个暑假,老黄觉得自己干什么都有劲儿,一贯严肃沉默的脸上也藏不住笑意,瞅着田里弯腰的麦子都比以前顺眼。


在一个寻常的早上,老黄扛着锄头正要往地里走,碰见闺女也要出门。他上下打量着,可可穿了一件白衬衫,两个大辫子垂在胸前,利落得紧。


“要去哪?”


“和同学上县城打工去,她家亲戚给介绍了个卖衣服的活儿。”


老黄心头一酸,他很明白闺女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可可的娘走得早,自她懂事起,便一边忙农活一边学习,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如愿以偿考上了想去的大学。可大学高昂的学费,也是老黄的一块心病。可可看出了父亲闭口不言的苦衷,于是打算自己赚学费,给家里减轻负担。


老黄抿着嘴,点了点头,目送着闺女的身影消失在土路的尽头。


可谁知,她这一去就再无音信。


那天晚上,老黄挨家挨户地问遍了乡里的人家,愣是没一个人知道她去哪儿了。


老黄疯了一样跑到乡里的派出所,赤着脚飞奔在泥泞的土路上,还跑丢了凉鞋——他有一种预感,可可一定是出事了。


今晚,派出所值夜班的是刚来的实习民警陈虎。天色一黑,路上的行人都少了,他便早早趴在笔录本上睡着了。直到老黄撞开所里的铁门,陈虎才吓了一激灵,顿时清醒过来。


“乡里一向太平,家禽都很少走丢,怎么会出了人口失踪案呢?”陈虎给老黄做着笔录,心下疑惑起来。


24小时过去了,警方正式立案侦查。24天、24个月、24年,杳无音信。


老黄常常蹲在通向村外的路边抽烟。很多人说可可或许早已遇害身亡,后来连警方都放弃了搜寻。可这倔老头儿死活不信。他眯起眼,便仿佛能看见可可从这里走出去的样子。也许有一天,她会走回来,然后撒着娇对他说一句:“爸,我回来了。”


为这句话,老黄四处筹钱,到处寻找闺女的下落。他把那张录取通知书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每天看着它,然后告诉自己:闺女一定没有死,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放弃她,但是你不能。


有人说,曾在通往外省的高速路旁见到过可可,老黄便变卖了祖上留下的一亩三分地,买了一辆二手货车,干脆做起了拉货的买卖。这些年他走南闯北,一边找寻闺女的下落,一边接点拉货的生意养活自己和“战友”小货车。


二十四年过去了,派出所告诉老黄,黄可可的身份信息将被注销。


他收到消息,踩下油门便踏上回岭西乡的路。他要证明:有人曾见到过可可,她没有死!


接待他的仍是陈虎。今时不同往日,陈虎已经成了警局的一把手,接待他的时候还带了个虎头虎脑的小徒弟,阿良。不知为何,老黄的目光偶然扫过阿良的时候,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貌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陈虎开口仍是劝他:“您闺女也许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若是她在天有灵,想必也不愿看到年近七旬的老父亲这样为她奔波。”


倔老头儿才不听这些,他签下不同意注销户口的文件,便拍案而走。


从警局回家的路上正赶上暴雨。车里的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台风。


老黄开着他的小货车,小心翼翼地绕过马路上一棵棵拦腰折断的水杉。


起初,他以为风暴停了,直到一阵狂风席卷而来,远处的一座茅棚像火柴盒似的被刮到海里。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猛,成排的自行车齐刷刷地被风刮倒在地上,地势低的地方开始积水。他感觉到车身动荡。于是跑下车,逆着狂风的方向,拼尽全力支撑起他的“全部家当”,闺女还等着他呢。


风雨一叠比一叠来得猛,渐渐地,他支撑不住了。“螳臂当车”的举动多么愚蠢,他何尝不知道?但他没空思考,只想拼命守护着他的全部。直到狂风把货车掀翻,直到他的身躯被碾压得鲜血淋漓。


滚烫的火球拔开云层,海鸟倦怠地停在桅杆上,风中隐隐有哭喊声,混合着血的味道。


2

《熊猫血老人命悬一线  无血缘民警配型成功》


据报道,本周二,岭西医院收治了一名生命垂危的老人。该老人被货车砸至昏迷,多处器官受到重创,手术过程中需要紧急输血。雪上加霜的是,老人的血型竟是极为罕有的“熊猫血”,而血库的存量远远不够。天无绝人之路,此时有一位化名阿良的刑警,主动请缨,说自己也是熊猫血,并且成功配型。目前,老人生命已无大碍。


阿良被一阵嘈杂声吵醒。醒来的时候,病房外面围着许多记者,还有几个护士低声维持着秩序。师父陈虎正坐在他床沿刷手机。


阿良开口便问:“那黄大爷怎么样了?”


陈虎严肃一如平常,语气却有几分顾虑,答道:“放心,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然后贴近他耳边,低声道,“这些记者可不只是来拍你见义勇为的。报纸上没说,但我们都知道啊,你跟黄大爷的DNA居然匹配度不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问,阿良也一脸懵,直摆头说不知道。可他自个儿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阿良自小在偏远闭塞的焦山里长大,是焦山村的头一个大学生。村里人大字不识,民风也彪悍得很,男人打女人,长辈打小辈,回回都是往死了打。阿良是家里唯一一个男丁,倒是没受过这种委屈,但他看在眼里,于是立志,说什么也得考出这个村。


在他的印象里,母亲很少提及娘家人,平时也很少说话,只是不停地做家务、干农活,从不敢违拗父亲的意愿。父亲腿有残疾,可即使是这样,喝醉的时候还是会用皮带一下下打在母亲身上。母亲也不吭声,连眼泪都不敢掉。


但是在阿良眼里,母亲和村里的女人是不一样的。她会陪着自己读书做题,常常会和自己聊未来,讲山外的生活,但却只字不提娘家人。小时候阿良偶尔听人提起“外公外婆”的概念,便问母亲,为什么我只有爷爷奶奶,没有外公外婆呢?母亲听了,泪水盈满眼眶,却只是摸摸他的头,仍以默作答。


只有那么一次,阿良见到了母亲的反抗。那天,父亲和爷爷对他说:“反正都是要待在村里的,供你上了九年学,已经认了不少字,还上什么高中。”一听这话,一旁的母亲抄起斧子咔嚓一声劈碎了脚下的木柴,目光凝成烈焰,便狰狞地朝这边走来,冲父亲嘶喊道:“孩子必须上大学!”然后又降低音量,苦苦哀求,“我没有别的指望······算我求求你们······”


阿良明显感觉到,爷爷和父亲被这个老实的女人吓住了。


那晚,母亲挨了打,却还是一声不吭。


阿良躲在墙角偷偷抹眼泪。他立志,以后要当个警察,除暴安良,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母亲。


寒来暑往,高考的夏天来了。轮廓朦胧的云片,悠闲地浮在苍蓝的天上;强劲的枯风不断吹拂着,夹着苦艾和松树脂的气息,也没能驱走山里的暑热。


邮差送来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母亲扔下锄头便飞奔到村口。她把手上的汗和泥在围裙上蹭干净,然后像捧着圣旨一般端详那张通知书,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母亲攥住他的手,对他说了一句:“孩子,走了就千万不要回来。”


阿良不懂。


就这样,在警校历练了四年,阿良被分配到岭西乡分局,成为了陈虎的徒弟。接触的案件多了,他对自己母亲的身世逐渐产生了某种猜测。


阿良又回想了昨天黄大爷来的情景。按规定,失踪了这么多年的人口理应在家属的同意下注销户口。可老头儿宁死不肯,打死不签这个字。


“师父,这老头儿到底什么来头?”阿良问。


陈虎托着腮,叹了口气:“老头儿有辆货车,平时帮人拉拉货挣点钱。唉,他闺女失踪了二十多年,到处找,到现在也没个音讯。”


“怎么丢的?”


“还说呢,那时候我跟你一边大,刚毕业来这儿实习。夜里,黄大爷撒丫子跑过来,说刚考上大学的闺女丢了,急得满头汗。说是和同学去城里打工,找个兼职赚点外快,这一出了乡就没再回来。”


外面的记者散得差不多了,阿良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扶了扶有些发晕的头,便朝老黄的病房走去。


望着里面那个插满管子的垂危老人,阿良的心猛地一痛。


陈虎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些疑问,不止他心里有。


3

《无名女子现身高速 失踪24年重返家乡》

 

本周四十时许,两位路人在岭西高速公路旁发现了一名女子。当时,她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精神状态疲惫不堪,也无法提供有效身份信息,似乎遭受了重大打击。路人便将她送往岭西派出所。经过陈虎警官的推理与核实,此人正是岭西乡二十四年前失踪的黄可可。


陈虎接了个电话,便开车载着黄可可来到了黄大爷的病房,并拨通了阿良的号码。


他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正确,蹲在天台猛抽了半包烟。这些年办过的大案小案无数,早已学会如何让面色波澜不惊。


他真的很想帮助这个可怜的老人,让他在有生之年能再见到女儿,哪怕只是这一次。


二十四年前,陈虎坐了两天一宿的长途车,来到鸟不拉屎的岭西乡实习。下车的时候,他见到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女孩。她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目光扫到他的时候,微微一笑。


他被这乡下姑娘特有的淳朴可爱迷住了,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看。


这时,一辆白色面包车驶来。姑娘怯生生地上了那辆车,车子迅速发动,转眼便离开了陈虎的视线。


在警校训练出的侦察直觉让他有一丝警惕。但来接他的司机催他上车,他便把这事儿抛在了脑后。


那天晚上,老黄风风火火地撞开了警局大门,说他女儿走失,到现在也没有音讯。陈亮这时便意识到,也许那个女孩就是老黄的女儿,自己可能是失踪前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看到黄可可照片的那一刻,他的心彻底被内疚感压垮。


可无论怎么回想,他也记不起那辆面包车的车牌号。于是他吩咐搜查科的同事集中搜索白色面包车,但岭西乡附近交通设施极差,监控探头和检查站更是少之又少。何况已经过了这么久,按这个找法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些年,陈虎也努力过。他不但动员其他分局的同事,也自己亲自去找,推理各种可能性,最后终于被时间打败。一年,十年,二十年,久到他已经快忘记失踪的黄可可,忘记自己疏忽下的罪孽。


只有老黄没有放弃寻找她。虽然陈虎也不愿相信,但警察的直觉告诉他,那个活生生的女孩儿,死了,尸骨无存。


前天的台风来势汹汹。不出陈虎所料,黄大爷毅然决然地拒绝注销可可的户口。黄大爷离开的十分钟后便狂风大作,陈虎预感不妙,便带着阿良追了出去。风雨里,黄大爷用枯槁般的双臂支撑着货车不让它倒下去。两旁的车辆纷纷被狂风卷翻,陈虎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却被风雨吞噬——下一秒,他和阿良便目睹了黄大爷被货车压倒的场景。


输血的时候,陈虎的心里便有了疑惑。仔细看来,阿良的眉眼的确有些熟悉,但他曾听阿良提起过家乡的事,是一个离这里近千里的山村,名叫焦山。


因此,陈虎还不敢妄下定论。

 

但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再见到黄可可。这时候的她,全没了当年的伶俐,黑黄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和伤疤,穿着血污的衣服,痴痴傻傻地望着他。陈虎不敢想象,这二十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陈虎让她在审讯室里休息了一会,便去忙上面刚派下来的紧急任务了。


再见面时,黄可可的精神好了些。陈虎递给她一杯茶水,她咕咚咚灌了下去,一抹嘴儿,说道:“我见过你。”


“我也是。”陈虎说。这句话,他憋在心里二十年。


“那天,我被人贩子骗走了。他们蒙上我的眼睛,用胶带封住我的嘴,绑着我······我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见到阳光,有很多人围着我,他们凶神恶煞,好可怕······”说着,黄可可蜷缩在屋子的一角。


她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啜泣:“你们为什么不来救我······我在那里整整被关了二十四年,每一天都在盼望有人能来救我!人贩子五百块钱把我卖给了一户人家,给那瘸子当媳妇儿。起初,我不答应,他家人强迫我和他同房。我受尽打骂,还给他生下一个儿子。


“我告诉自己,这是个孽种,留不得。但······他始终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怎么能不顾他的生死······我忍气吞声,看着阿良越长越壮,学习又好,他就是我活下去的动力。”


陈虎鼻头一酸,那种内疚感以排山倒海之势再度涌上心头。他对黄可可说道:“对不起,我没能救出你。但你父亲这么多年一直在找你······”


“我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对吗?”黄可可的语气变得很平静,又夹带几分绝望,眼中像是装了一片深不可测的海洋。


陈虎紧抿着嘴,半晌才问道:“想去看看你父亲吗,他找了你二十四年。还有,阿良也在。”


黄可可暗淡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生机。


这一天,她等的太久了。


飞蛾蝼蚁如何逆天改命呢?这条命,到底由谁做主?


先哲们参一生都参不透的谜底,黄可可用这二十年的“囚徒生活”,给出了答案。


4

《午夜“屠村计划”:“嫁”给大山的妇女反击战》


紧急事件!在距离我市数千里的焦山发生了一起特大火灾,专家推测是人为纵火,山上的村民死伤惨重。村中一户人家悉数被杀,杀人工具是一把斧头,被发现于犯罪现场。据可靠消息称,嫌疑人可能已逃至岭西乡,请各位居民提高警惕,尽量避免夜间单独外出。


沿途的树叶晒得发白,柏油马路晒得软软的,像糖稀。推车卖冰棍的老太太早已经卖得一干二净。一家饭馆门外,好几个敞着怀、流着汗的工人,抱着啤酒罐,仰脖咕咚咚往下灌。


黄可可就这样走着,木讷地望着这些鲜活的事物——她阔别了二十多年的人间烟火。如今,科技化取代了粗粝的生活方式,这个世界的发展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消失而停滞。唯有她的脚步显得沉重又迷惘,仿佛拖着整个时代的悲哀。


“臭婊子,让你给老子端洗脚水,还不快去!”男人拄着拐,用残疾的腿勉强撑地,另一条腿使劲踹在女人胸口上。


女人颤巍巍地端着木盆,跌跌撞撞地走到后院,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起来。


“你还要忍多久,可儿?”另一个女人从背后递给可可一块手帕,接着说道,“阿良也离开了,你还在顾虑什么呢?”


见黄可可还在迟疑,女人一把握住她的手:“别等了,外面的人早就放弃我们了,只有我们自己才能救自己。”


可可眼前浮现起这些年挨打的日子,那些独自垂泪舔舐伤口的夜晚,想起家里的老父亲和那张未交回的录取通知书······.冥冥中,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哪怕在夹缝里卑微如蝼蚁。


有一次,可可再一次被那个男人打到走路一瘸一拐。她拭去嘴角的鲜血,跌跌撞撞地走到悬崖边,决心一了百了。闭上眼那一瞬间,她被几双温暖的手拉住。


后来,可可才知道,她不是这个村子里唯一被拐卖来的少女。焦山地处偏远,经济落后,重男轻女思想严重,所以男女比例失衡。那时候的村长就想出了一个买卖人口的馊主意——从人贩子手里买下几个女孩子,给村里那些娶不上媳妇儿的人家。


久而久之,村子内外形成了一条完整的贩卖人口利益链:人贩子从外省骗来不谙世事的少女,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然后这些少女就会在胁迫下给村里繁衍后代,同时用这个孩子终生“捆绑”住少女,让她们为了孩子永远不忍心逃离这里。就这样传了近百年,所有村民都是帮凶。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些柔弱的女人们,有和她一样被拐来的女孩儿,也有因为生为女人而被歧视、压迫的姑娘。终于有一天,她们觉醒了,要逃出大山唯有自救。为了外面时时牵念的亲人,一定要活下去。


要逃出去谈何容易?整座山就像一个密封的容器,每个村民都是危险的眼线。


那晚空气干燥而闷热,山上的天空像一个巨大的锅底,黝黑而低沉。黄可可爬上屋顶,树林里的火焰依稀可见,像扑啦啦的流萤。她的心从未如此澎湃又平静——她即将去做一件大事,不成功,便成仁。


她提起砍柴的斧子,一步比一步决绝地走向男人的房间。


夜空被巨大的火焰点燃。满身血污的黄可可跟着那些放火的女人们,驾着驴车踏上了通往自由的路。


“后悔吗?”她的回忆被一个声音打断。回头一看,陈虎正站在身后十米的位置,手里攥着的手铐发出冰冷的碰撞声。


“黄大爷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他的亲外孙在医院陪着他,那些女人也都获救了,一切都在变好,对吗?”陈虎走近她。


远方的警笛声越发清晰。黄可可抬头望去,金黄的落日仿佛遗忘了血色的记忆,明天起,每个人的脚步都将变得轻盈。


黄可可笑了,笑得酣畅淋漓。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西风的袍袖中,在夕阳的咽喉里。


-END-

作者|豌豆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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