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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地下室,藏着失踪17年的同学



我一个挺好的朋友吴友军,中学一节体育课之后突然就像受了刺激,疯狂地找一个叫高博的人。

还说那是我们同班同学、他从小到大最好的哥们,可所有人,都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1


疯了,这个世界疯了。不,也许是我疯了。


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我掏出手机,点进班级群。


“高博在吗?”我在群里问了一句。


很快,有人回我了:“吴友军你是不是吓傻了?咱们班什么时候有高博这个人了?”


“你今天上完体育课后就不对劲,拉着谁都喊高博。你是不是因为高三的压力太大,突然得抑郁症了?”


“抑郁症也不会突然冒出一个‘高博’啊······”


很快,消息变成了99+,班级群里热闹非凡,但平时最闹腾的那个人却消失了——和我做了三年同学的高博。


2

今天下午两点是两周一次的体育课,作为高三狗,体育课是难得的放松时间。结果我们刚在篮球场上打了一个回合,篮球就破了。 


高博一拍胸口,应下了找球的差事。这厮是体育课代表,经常帮老师搬运器材,自然知道体育用品存放的位置。就这样,我跟着他走向了那间位于地下二层的储物室。


储物室的大门居然是黄漆木门,一碰就嘎吱作响,有些像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东西。


“我们学校还有这么老旧的东西?”


“也许是学校翻修的时候把它忘了。”


高博使劲推了一把,顶开了门内侧的木栓,一股腐败的陈旧味儿扑鼻而来。


我鼓起勇气和高博一起走进室内,里面昏暗无光,勉强能看到伫立在身边的高大铁架,上面摆着各种体育用具。


高博打开手机的灯光,随手抓了个没开封的篮球。不知为何,手机发出的光芒似有界限一般,只能点亮脚下的路。


不知走了多久。也许是五分钟,也许是十分钟,在这里我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终于,前面出现了隐隐的亮光,我喜不自胜,连忙朝前跑去。


砰!


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球掉了,滚到里面去了。你先出去,我捡了球就来。”


说着他又一头扎进了黑暗。


“高博!”我想回头去找他,但我从未如此害怕过,未知的恐惧战胜了一切,我只能咬着牙说:“我在外面等你,你快点出来!”


喉咙干涩,我舔舔嘴唇,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出了一身冷汗。我站在原地等待,等到体育课结束,等到第二节课开始,依然没等到高博。


他没有出来。或许说,他从来都没存在过。


“高博在哪里?你们有谁见到高博了!”当我喊出高博这个名字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


“高博是谁?”


“吴友军你出幻觉了吧?”


“完全没听过啊······”


所有人都一口咬定:这个班级、这个学校从来都没有“高博”这个人。


我不信,我冲到了教室,发现高博原本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瘦小的女生,我发疯似地去掀她的桌子······后来我被押到了年级办公室。


班主任眉毛皱成了一团,“你发什么疯,干嘛突然欺负女同学?”


“我没有,是她先占了高博的位置!”


“你自己去翻翻学生表,我们班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个人!”


3

认识了十几年的人,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 


后来我也试着去储物室找高博,走到地下二层才发现哪有什么储物室,有的只是一个废弃的厕所!


看到厕所的时候我险些晕倒,班主任也看出我神色不对:“吴友军你最近压力太大了,先回家休息吧。”


当我推开家门的刹那,我的父亲老吴瞪大了眼睛,表情像见了鬼一样:“你是谁?!”


“我是吴友军,你儿子。”


“不,你才不是吴友军,你不是我儿子!”他站在厨房,手里拿着菜刀,旁边摆着一盘切好的水果。


为了不闹出人命,我只能暂时走出家门。


疯了,这个世界疯了,我必须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的父亲和高博的母亲原本是关系不错的同事,我打小就经常去他家玩,所以我准备去高博家寻找答案。


我站在小区门口,被一向和蔼的保安拦住。


“大叔你不认识我了?”


“谁认识你,出去!”


一瞬间,我的心凉到了底。我曾经和这个保安大叔一起喝过啤酒侃过大山,有一次他还抱着我嚎啕大哭:“小子,以后结婚要谨慎啊,千万不要像我一样娶母老虎······”


我把他曾经告诉我的秘密一五一十地抖了出来,他惊诧万分,结结巴巴地问:“臭小子,你是不是躲在我家床下偷看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我苦笑,“叔叔,你还记得高博吗?就是那个瘦高的男生,戴眼镜,他家住二楼三单元,他爸叫高才。”


保安摇头:“我们这里没有姓高的。”


“不可能,他在这里住了十多年······”


“我也在这里干了十多年了,我敢担保小区里绝对没有姓高的!而且二楼三单元都空了好多年了。”


最终保安给了我一个亲眼去看二栋三单元的机会,并在那儿发现了一间空荡荡的毛坯房。


没有,什么都没有。


高博消失了,连同他的家一块儿消失了。


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觉?我使劲掐了一下大腿,痛得眼泪直流。


4

“吴友军,你生病了。因为繁重的高三课业,你得了神经衰弱。” 


我这样安慰自己,但关于高博的一切却像梦魇一样频繁出现在我的噩梦里。


有时候实在太累了,我会躲在厕所里抽烟。


一次,我带着满身烟臭回到教室,同桌林泉凑在我身旁闻了一阵,突然说:“吴友军,你是不是抽烟了?”


“嗯。”


“你不是都戒烟了吗?”


“最近太烦了。”


“你以前说过的,如果再抽烟就让我打你手板。”说着他冲过来拽我的手。


“别闹了······”我几次想抽出手,却都被死死拽住。


“你手上的疤呢?”他惊讶地问。


“什么疤?”


“就是你高二的时候被桌角割出的疤啊!当时流了好多血,后来结了一条像蜈蚣的伤疤!”


“怎么可能,我没被桌子割过。”我对林泉所说的伤疤没有任何印象。


“绝对有!”林泉突然激动起来,“当时你还说这个疤让你更有男人气概了,我还拍照发了朋友圈呢!”


林泉掏出手机,找到一条不起眼的朋友圈:哈哈,某条傻狗的男子气概居然来源于一条蜈蚣伤疤。


文字下方还配了图片,是我举着右手比出剪刀手的模样。


这真的是我?


“我没记错吧?你是什么时候做的祛疤啊?效果真好,一点都看不出来······”


我和林泉聊了整整一个下午,知道了许多未曾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比如我曾和隔壁班的女生谈过恋爱;比如我记忆里身材圆滚滚的语文老师居然变成了只有80斤的纤纤女神······


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的记忆出了问题?


不,还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


一个可怕的答案就在嘴边:平行世界。


我没错,他们也没错。高博既存在,也不存在。


两个一模一样的时空交织在了一起,而在这个时空里,没有高博!


5

我混混沌沌地回到家里,脑海里不断闪过林泉的话。 


“说起来真的很怪,你那天回来以后我就觉得你变了,但是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变了。我感觉你还是吴友军,却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了。”


是的,我是吴友军,只不过不是这个世界的吴友军。


钥匙插进锁里,轻轻往里一拧,门开了。


屋里一片悉悉索索的声音。


“爸,我回来了。”


老吴坐在沙发上,他旁边还坐着一个中年女人。哦,是她,我想起了,李翠华,老吴的女朋友。


我妈是五年前走的,后来经常有人想给老吴介绍女人,老吴一直以“不想耽误娃的学习”为由推辞。直到他遇到了李翠华,那个纺织厂女工。


我对老吴展开第二春没什么意见,甚至还比较支持,但对于李翠华这个女人,我却打心底觉得反感。没有别的理由,大概是她第一眼看到我时没有遮挡眼中的厌恶。


我进入卧室,反锁房门,随后听到李翠华尖锐的声音:“他怎么还在?”


“我也不知道啊······”


我往床上一躺,拿起枕头盖住耳朵。


我太累了。


第二天清晨,出人意料地没看到李翠华。老吴说她上早班,六点就走了。


在我的时空里,李翠华是个强硬的女性,虽然她和老吴没有领结婚证,但她喜欢在各个方面宣誓自己的主权。今早她居然是悄悄地离开的?这不是我记忆里的李翠华。


我苦笑一下,也许这个世界的她是一个贤妻良母也说不定。


“那我先去学校了。”


“等等。”老吴喊住了我,“我已经帮你请假了,今天我们出去走走吧。”


“可是我还要上课啊······”


“吴友军——”他喊了我一声,“我们需要好好聊一聊。”


半小时后,老吴驾车飞快地驶出了城区,风景飞快地从身后掠过。


“老吴······你今天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脸上的肌肉狰狞可怖。车子一路疾驰而去,直到嘉陵河边才停下来。


油门猛地一刹,老吴一把拽住我的衣领,把我拖出了车门。


我被摔在河岸边上,他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你到底是谁!不要和我装了,你不是我儿子!”


“爸······”我无力地扑腾手脚,我感觉自己的手划过了老吴的脸上,有温热的鲜血直流而下。


“我是吴友军,是你儿子啊······”


“胡说!”


“老吴······”我喊出了这个对他特有的称呼。我和他的感情即是父子,也是朋友。在很小的时候,我就学着别人喊他“老吴”。母亲曾三令五申地让我改掉,但他却说:“老吴挺好的,我儿子是小吴,我就是老吴!”


“老吴······”声音越来越低。他惊惶地松开了手,然后撩起我的衣服。我知道他在找什么——一块小小的、褐色的胎记,那是只属于吴友军的胎记。


“我的天啊······”我听到一声惊呼。


很快,周遭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我看到几个人把他压在地上,同时另一个人冲了过来,按住我的胸口给我做心肺复苏······


6

老吴被抓了,理由是杀人未遂。 


在看守所里,我见到了那天救我的警察。


也许是天不绝我。就当老吴险些把我掐死的时候,附近路过的警察赶过来救了我。


“小伙子,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要明白,你爸想杀了你,这是你亲眼所见的!现在他已经不能算你的父亲了,他就是个杀人犯······”


“他是我爸爸。”我低声说,这个理由坚如磐石。“我想见见他,至少我想问清楚,他为什么要杀我。”


半个小时后,我见到了老吴。


老吴憔悴了很多。眼底的淤青和血丝代表他这段日子过得并不轻松。


“爸。”我轻轻地喊了一声,老吴却像触了电般跳了起来。


“不要喊我爸!你不是我儿子!你不是!”


“我不是,谁是?”我慢慢撩起衣服,露出肚皮上的胎记,“这是我的胎记,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说过这个胎记就像一块小小的地图。”


“这块胎记一定是假的!”


“那这个呢?”我撩起裤子,露出膝盖上的伤疤。“这是小时候我摔的疤,我记得是你背着我去医院包扎。”


“假的!”他的双眼赤红,“这也是假的!”


“那这个呢······”


随后的时间,我一一展现自己身上所有的印记,伤疤。老吴从最开始的情绪激动慢慢转变为绝望,最后他老泪纵横,瘫在椅子上恍然失神:“假的,都是假的······”


“为什么我是假的?”


“因为、因为你已经——”


他惊慌地闭住了嘴,但我已经听到了他想说的后半句话。


因为你已经死了。


是谁杀了我?是你吗,老吴,我的亲生父亲。


7

从警局回来后,我发现家里一片凌乱,显然是有人来过了。 


“你怎么在这里?”尖锐的声音,刻薄的语气,是李翠华。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你这个小畜生!”她刻薄的面相丑陋至极,“都是你把你爸给害了!”


我不想和她理论,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往外扯:“这是我家,你滚出去!”


“这也是我家!”她张牙舞爪地推开我,在我胳膊上留下几道血淋淋的指甲印。“我和你爸已经结婚了,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她掏出一本结婚证拍在我面前。


摊开结婚证,照片上的老吴笑得春光灿烂。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我惊讶万分,“为什么我不知道?”


“要是让你知道了,你不得把房子掀了?”


“怎么可能!”我大声解释,“我从来都是同意老吴再婚的!”


“放屁!”


她掏出了一封我的亲笔信。


信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我不喜欢李翠华,如果老吴和她结婚我就和老吴断绝父子关系,不再为他养老送终。


从笔迹上看,应该是我写的。是这个世界的“我”。


难怪李翠华会这么说,难怪“我”突然死了。


答案昭然若揭。


恨意涌起,老吴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杀了我!我怒不可遏地将李翠华赶了出去,最后在家里大哭了一场。这是自母亲去世以后,我第一次哭得这么悲伤绝望。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漂浮在一个水沟里。我被泡得膨胀发臭,我的面颊肿大,眼球突出,舌头不受控制地伸了出来。四周是绿油油的水草,它们如蛇一般攀附而上,紧紧地缠住了我的身体。


两周后,警方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已经呈现了巨人观,面目全非,目前还没人来认尸。


为了尽快查出尸体的身份,警方在本地电视台播放了新闻。


当我看到那具尸体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那是我。


三天后,李翠华再次出现在我家门口。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


“我和老吴已经结婚了,老吴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今天,我就是来搬走我的东西的!”


“他还没死。”


“反正他也出不来了!”李翠华撑着门,一个男人强行闯入。我认识这个男人,他是李翠华的表哥。


对方朝我挥了挥拳头,恶狠狠地警告:“不想挨打就不要插手!”


李翠华走进客厅,“我和你爸谈了这么多年的男女朋友,这个家里不少东西都是我花钱置办的,这个电视,还有这个冰箱······”


说着,电视被抱走了,冰箱也被拆了,还有空调、扫地机器人······


“看什么看?这本来就是花了我的钱!”


老吴啊老吴,你恐怕做梦也没想到,你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女人,居然是这种货色吧?


我不受控制地笑出声。


“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指了指桌子下面,“这里还有个iPad,你也拿走吧。”


那天下午,李翠华和她表哥搬走了家里所有的东西。我没有阻拦,甚至主动把老吴的东西都送给了他们。


半年后,老吴被判了刑,十二年有期徒刑。“我”的尸体身份最终也没查出来,这个世界上每天有太多人消失,他们就和那具尸体一样,腐败之后无人问津。


8

我顺利地高中毕业,考上了一所二本大学,主修哲学。 


我有太多的人生问题需要思考。


我花了四年的时间告诉自己:我是吴友军,是这个世界的吴友军。我为自己的神奇遭遇寻找了合理的解释:


这个世界的确存在一种名为“平行时空”的东西。它就像一面镜子,映射出了事物的两面。我从镜子的里面走到了外面,所以,镜子里的“吴友军”就消失了。而镜子外就多了一个“吴友军”。好在那个“吴友军”已经化为白骨,我顶替了我自己。


我想,高博应该在另一个时空活得很好。也许,他也曾像我一样,拼命地寻找过一个不存在的人。


大学毕业后我回到母校,担任政治老师。后来,我结识了我未来的妻子,她是学校的美术老师。


知性,优雅,美丽大方。这样一个完美的女人接受了我混乱的身世——母亲早逝,父亲坐牢。


在结婚当天,我告诉自己:吴友军,从今天起,你不只要为你自己活着,还要为你的妻子活着。过去的一切,忘记吧,这才是属于你的世界。


举办婚礼的时候,我邀请了高中同学林泉。


“吴友军,没想到你居然当了老师!”敬酒的时候,他大声地和我聊起高中的趣事,“你还记得你高三的时候‘疯了’吗?那个时候你拼命地找一个叫高什么来着,‘高博’是吧?”林泉拍拍我的肩膀。一旁的妻子也露出好奇的表情,我知道她对这段过去产生了兴趣。


“你记错了。”我笑着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什么高博,我不认识。”


简简单单一句话,否认了我这十年的追寻。


结婚,生子,买房,教育。渐渐地,我也被这世俗的四座大山压得喘不过气来,除了做好老师的职位以外,我还承包了学校的干洗店。


我那个原本优雅知性的妻子也变成了斤斤计较的妇人,多次为了干洗的费用和学生争执。这就是生活,平淡却又幸福的生活。


两年后,我们的女儿出生。


又过两年,我已经三十五了。我开始发福、油腻、脱发,我和妻子的感情也陷入困顿。我几次想要离婚,最终因为女儿而放弃这个想法。


为柴米油盐而争吵,为孩子的教育而争吵,我们的生活只剩下一地鸡毛。某日,我帮妻子把一桶衣服从地下二楼搬到楼上,五六十斤重的东西,已经不是我这个中年男人可以轻松搬动的了。


路过楼梯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有一个商用电梯。


这里什么时候有了电梯的?我印象里这里明明只是一个地下停车场啊?


算了,不想那么多,既然有电梯可以省力,我又何必计较那么多。


搬着衣服我进了电梯,电梯陈旧破败,四周居然还贴着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报纸。随意撕下一片,不像是已经过了几十年的海报,报纸上居然还带着油墨的味道。


按了楼层按钮,电梯却迟迟不动,我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它反而开动了。直达一楼,门开了,我抱着洗衣桶走了出去。


幽暗的白炽灯,破旧的体育用具。四周灰蒙蒙一片,光线传达不到远方。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一个可怕的念头即将破土而出。


砰!


我不小心踹到了什么东西,一个富有弹性的球体飞了出去,敲在一个木门上。


是一个篮球。


9

门“嘎吱”一声,开了,一道细长的光线从外射进。 


手猛地一颤,洗衣桶砸在地上。


是这里!是这里!这不正是我找了十多年的储物室吗?眼睛一酸,两行泪水挤满眼眶。我深吸一口气,把泪水逼了回去。


门开了,外面阳光正好。


宽广的操场,几个学生正嬉笑着跑过。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苗条倩影从远方走过。我眯眼一看,这不是我的妻子是谁?


“王娜!”我激动地向她打招呼。


“你是?”她警惕地后退一步,带着面对陌生人的戒备。


“我是吴友军,是你老公啊!”


“开什么玩笑,我还没结婚呢!”她又气又恼,狠狠地跺了一下脚,“神经病吧!我根本不认识你!”


“你不记得我?我是你老公啊,我是吴友军,也是学校的政治老师······”


“你放屁,学校根本就没有吴友军这个老师!”


我的吵闹惊动了保安,他们很乐意在一个漂亮的女老师面前展示风度。我被打得很惨,鼻青眼肿,蓬头垢面。最后,我像垃圾一样被丢了出去。


来往人群匆匆,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灰头土脸的中年男人。我在地上卧了很久,直到脑袋不再眩晕后才慢慢爬起来。鼻头一阵热乎乎的,鼻血淌了出来。


“嘿,你坐过去一点。”一个断脚的乞丐懒洋洋地对我说,“这里是我的地盘,你是新来的,滚到旁边去。”


“我不是乞丐。”


“我管你是不是,你挡住我位置了。”


我不想和他争辩,直接坐到一处阴凉地。


“你把鼻血往脸上抹一点,弄得惨一点,才会有人给你钱。”


“我不是乞丐。”我再次强调。


“不是乞丐就不要在这里抢我生意。”他伸了伸腿,把藏在裤脚里的半截腿露了出来,“我劝你走远一点,待会儿可能有个疯子会过来。那家伙力大无穷,几个人都拦不住。但好在他不伤人,只是嘴里念念叨叨,跟唐僧似的。”


“念叨什么?”


“应该是个人名,可能是他前女友,也可能是他以前的老婆。姓吴,叫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他每天都在这个学校门口转悠,遇到人就问‘吴XX在哪里?你们谁看到吴XX了?’他一不犯法二不伤人,谁也拿他没办法。他就这样问了十几年,还是没找到那个姓吴的。听说他原本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成绩还不错,但突然就疯了。”乞丐说完打了个呵欠,躺在地上。


不多时,前面走过一个潦倒的身影。


高大,消瘦,蓬头垢面,一张脸埋在稻草般的头发中。


“吴友军在哪里?你们谁见到吴友军了?我和他一起出了储物室的门,然后他就消失了······”


声音越来越近,那个我寻找了十几年的身影也越来越近。我的心脏几乎都要跳出来了。


“高博······”我听到自己喊出了声,喊出了这个消失了十多年的名字,“高博,我在这里。”


-END-

作者|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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