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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眼镜,拆穿了恩师20多年的诡计



之前在一个小镇做警察,接到报案说是一个后勤老师在带学生外出活动的时候试图猥亵一个女生。

出警后才发现,这个案子竟然还牵扯出多年前的一个杀人旧案,涉案人员还有著名的企业家…… 


1

“孙······孙宇,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是他······他欺负我!”


“我知道,乾民,你别害怕。我确认过了,宿舍外只有一个正在睡觉的民工,没有其他人,你现在出去,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这里交给我处理,你······你不会有事的。”


······


“啊!”赵乾民猛然从梦中惊醒,待睁眼看清自己是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时,才定下神来,喘着粗气低声喃喃道,“呼,怎么又梦到了······”


咚咚咚!


秘书敲门走了进来,轻声道:“董事长,您没事吧?”


“没事,可能昨天开会太晚,没睡好,”赵乾民摆摆手,想起刚才的梦,揉着眉心问道,“对了,那件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还没头绪。全中国名叫‘孙宇’的人,没一万也有八千,想找到您说的那个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秘书一边回答,一边将一个盒子递给赵乾民,“这是您的快递。”


“哪儿寄来的?”赵乾民接过来看了一眼地址,“慈峡镇,这是什么地方?”


“估计又是什么小地方,”秘书转身给赵乾民倒了一杯咖啡,放在办公桌上,“自从3年前公司开始资助本市学校建设,您名声大噪,从各个小地方寄到您这儿的信是源源不断,不是要钱,就是求助揭穿校园背后的黑幕······”


“这,这怎么可能!”


秘书的话被赵乾民的一声惊呼打断,只见他手里捧着拆开的快递盒,满脸惊愕。


秘书见状,连忙凑上前,想看清快递盒里的东西:“董事长······”


谁料赵乾民大手一拍,瞬间将里面的东西捂得严严实实,一个边角也看不到。


“把我明天的事情全部推掉,我要去一趟慈峡镇,就我一个人去!还有,查一查有没有慈峡镇来的资金求助。”赵乾民面色凝重,再次打断秘书的话,见对方还愣在原地,大声喝道,“快去啊!”


2

慈峡镇,是一座几乎被人遗忘的小镇。 


镇子坐落在一座废弃的大坝旁,人口堪堪过万。全镇只有一所中学,校门口正对以旧坝堤为基修建的马路,平日里除了教师和学生,鲜少有人进出。


中午刚过,一辆黑色小轿车一溜烟开进了学校。车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气派非凡,这让很少见到外人的镇民议论纷纷。


这所中学的校长是个上了年纪的白发老头,他将赵乾民从黑色轿车上迎下来,满面堆笑地引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您请,小地方的学校,没有待客室,辛苦您将就一下了。”


办公室虽然被精心收拾过,但也处处可见破旧,唯一的皮沙发上竟然开了好几个口子。


赵乾民见此,眉头一皱,找了一块没有裂口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来,将他圆润的将军肚凸显得更大了几分。


这个带着嫌弃意味的举动被校长看在眼里,但他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近年来,学校在教育资金方面一直捉襟见肘,老旧的教室和操场也亟待翻修,而眼前这位赵乾民,长期资助本市各地的学校,如果能拿到他的捐助,可是能解决学校不少的困难。


似乎是看穿了校长的内心所想,赵乾民开门见山:“吴校长,资金的事我已经安排秘书去办了,预计下周就能到账,您在教育局备案后,就可以放心翻修学校。我这次来,就是想亲眼看看情况是否属实。”


老校长闻言,边倒茶水边热络地冲赵乾民道:“属实,都属实的。辛苦您跑这一趟了,我已经让食堂准备好了便饭,眼看也要到饭点了,我们边吃边聊怎么样?”


“吃饭就不必了,其实,我还有另一件事想了解。”赵乾民没有接老校长递过来的茶水,表情凝重地继续道,“你们学校有个叫孙宇的老师,现在在哪儿?”


“孙老师?”老校长的笑容停在了脸上,小心翼翼地问,“您认识他?”


“认识?”赵乾民从鼻孔里哼出来这两个字,从随身的公文包取出一沓材料放在半旧的茶几上,冷声说道,“有人举报孙宇老师侮辱女学生,不知该如何求助,听闻我赵乾民一向行善,重视学生,所以把材料寄到了我这里!”


“这,不大可能吧,孙老师虽然教学能力差了些,但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老校长皱着眉迟疑道。


他拿起茶几上的材料,最上面放的是一封匿名信,里面详细讲述了这个名叫孙宇的老师是在何时何地,又如何猥亵了写信者。信的结尾处,是一枚暗红色的指纹,仔细观察便发现是由手指沾了鲜血按上去的。


再看其他材料,老校长竟然一个摇晃,差点摔倒在地。匿名信之下厚厚的一沓材料,竟都是一张张露骨的男女照片,照片中的女生不过高中长相,而那男人看起来足有40多岁,戴着一副廉价的金边眼镜,结合照片内容一看,赤裸裸一派衣冠禽兽的模样。


“孙宇在哪儿?”赵乾民起身,从老校长手中抽走材料。


“阳······阳西岭······”老校长嘴唇哆嗦着说出了一个地点。


“怎么,他不在学校?”


“阳西岭有一座烈士墓园,学校在每年开学后都有去那里扫墓的习惯,今天正好是扫墓日,孙老师是班主任,所以会陪同学生前往。”


“照片里的女孩也一起去了?”


“她叫李仲琪,是孙老师班上的学生,所以······”


“现在就带我去找他,别让他再趁机祸害女孩一回!”赵乾民当先向门外走去。


3

阳西岭南边的公路上,一辆破旧的小别克领着黑色小轿车缓缓向山岭行去。 


赵乾民开着车,一边留神跟着教导主任的领路别克,一边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照片。


“孙宇,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赵乾民似乎是对着照片上的男人说话,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不过也是,人都是会变的,换做是你,也想不到我现在想要干的事情吧。”


说完,他自嘲一笑,专心开起车来。


不多时,前面的领路别克停在路边,只见老校长匆匆下了车,跑过来满脸歉意地道:“赵董事长,前边就是阳西岭了,山路太窄,车上不去,只能步行······”


赵乾民闻言,下车道:“行,不劳烦您了,给我指条路,我自己走上去找他。”


“那怎么行!”


老校长一拍车门,从别克后排座扯下一个人,向赵乾民道:“这是学校管后勤的常亮老师,这边他路熟,就让他带您去,我这腿不太利索,就不上去了,在这里等您。”


赵乾民摆摆手,示意无所谓,转头打量起这位常老师来。


他脚踩着一双迷彩色胶底鞋,下身是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身套着一件迷彩长袖,半张脸胡子拉碴,细看下去,他脸上呈现着常年干重活留下的粗糙痕迹,而那一双不大的眼睛始终微眯,似乎眼神不太好。


赵乾民本身有洁癖,因为工作的缘故,也勤于收拾自己的衣着外表。骤然与这样一个人近距离接触,心下陡生恶感,他转向老校长:“你们学校,对老师的仪容仪表就没点要求?”


“赵董事长您误会了,”老校长笑着解释道,“常老师早先在外务工,工地上出了意外,才来到这里,一直没有工作。镇子里本着精准扶贫的政策,安排他到学校管后勤,只是我们管他叫老师,一般学生们都直接叫他老常的。”


”也就是说,他是学校的编外临时工?”赵乾民皱着眉道,“我还以为,在你们学校,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老师了。”


老校长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走吧。”常亮没有理会赵乾民的奚落,当先向山上走去。


赵乾民脑海中电光一闪,只觉得常亮的声音和背影有一种遥远的熟悉感,但只是瞬间,这种感觉便又消失不见。


“我怎么可能和这种人有过交集。”赵乾民在心底暗笑,抬脚跟上了常亮。


4

沿着山路走了半个多小时,赵乾民右手提着公文包,左手不断地擦着额头上的汗,他有些后悔平日不注意锻炼身体,只知道享乐了。 


“喂,我们还得走多久啊?”他一边艰难地迈动脚步,一边喘着粗气朝前边的背影喊道。


只顾在前边埋头带路的常亮瓮声回答道:“他们走得早,我们要赶上就得走快点。”


“不行,歇会儿再走。”赵乾民瞅见路边有一个树墩,一屁股坐在上边,用公文包扇起凉风来。


“是不是当上老板的人,都不注重身体?想要健康,得多吃蔬菜。”常亮脸不红气不喘地来到赵乾民身边。


为了散热,他将衣袖卷了起来,露出肌肉紧实的小臂,上面布满着常年劳作带来的伤疤。


“你一个小小的临时工,还是活好自己再来关心我吧!”赵乾民毫不客气,半点没有掩饰自己对常亮的轻蔑。


“做生意还是要和气生财,你这样说话太得罪人了。”常亮认真地说道。


“我和你很熟吗?和你有生意可做吗?你一个带路的哪来的这么多大道理,还说教起我来了。”也许是燥热的缘故,赵乾民说话愈加刻薄起来。


“不好意思,可能因为我是个老师吧。”常亮没有把话题继续下去,回过头看了一眼太阳,拍拍裤子道,“你先在这里休息,前边林子里有没毒的野果,清热解渴,我去摘几颗,我们吃了继续赶路。”


说完,也没等赵乾民答话,他一头钻进树林里。


“老师······呵,一个临时工还真把自己当老师了。”赵乾民望着眼前晃动的树叶,发出一声冷哼。


但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常亮说话的口气十分耳熟,就好像,自己从前也被什么人这样说教过。


一定是错觉吧。


5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摊上这差事。 


孙宇倚在树荫下,望着不远处靠坐在四下树荫里的学生,心里暗骂一句。


忽然,他的眼神落在了其中一个女学生身上,骤然火热起来。


孙宇所看的女生,此时正蹲在溪边,掬起一捧清水洗脸。学校的校裤本来宽大显不出身形,但在女生下蹲以后,裤子收紧,勾勒出少女完美的腰臀。


“咳!”


压抑不住的孙宇假装散步,路过女生身边的时候轻咳一声,吸引了她的目光,随后他使出一个眼色,转身向不远处的树林走去。


女生听到那声咳嗽,身子猛地一颤,攥了攥拳头,低着头从另一条路跟进了树林。


而溪边,几十个学生有闭目休憩的、有嬉戏打闹的,丝毫没人注意到这二人的异常。


“啊——”


刚进树林,女生便感觉到一阵劲风从身后袭来,还没等她一声惊呼喊出,孙宇便从背后搂住了她。


“叫什么叫。”孙宇一边埋头耸动鼻子,如饿狗般嗅着女生的脖颈,一边低声道,“仲琪,你好香啊。”


抬头看到女生双眼通红,泪水已经挂在了眼角,他的兽性似乎更加旺盛起来,瞪大了眼睛笑道:“你就哭吧,要怪就怪你父母把你送到这无亲无故的地方读书······”


孙宇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人从侧边一脚踹翻在地上。这一脚力气相当不小,疼得他在地上来回打滚。


“你要干什么!”


常亮挪了挪因为用力踹人而一时站立不稳的身子,伸手将仍在哭泣中的女生护在身后,冲孙宇怒喝道:“你还是个人吗?”


孙宇挣扎半天,咬着牙靠坐在一颗树下,喘匀了气,指着常亮狞笑道:“我当是谁呢,连我的事你都敢管,你真是胆子大了。”


“我怎么不敢管?当初你是怎么和我保证的?”常亮将埋头啜泣的女生安置在一边,右手握拳,上前两步揪住孙宇的衣领。


“保证?对,我是有过保证,不过我现在不想遵守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别忘了,我现在是慈峡中学在编老师,而你,只是一个可怜的临时工。”


“你······”


孙宇的话似乎另有所指,竟让来势汹汹的常亮一时语塞。


孙宇瞥了一眼躲在旁边哭泣的李仲琪,然后神秘地向常亮勾勾手指,压低声音道:“你将把柄留在我手里的时候,没想过会有这一天吧,孙宇?”


被唤做“孙宇”的常亮,登时沉默不语,手上的力气也被瞬间抽走,软绵绵地垂下来。


6

孙宇的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他一把推开常亮,放声大喊道:“来人,快来人啊!” 


“你要干什么?”常亮察觉出不对,慌忙问道。


孙宇回了他一个冷笑,继续高声呼喊。树林外的学生们闻声,纷纷走近,不一会儿便将三人围了起来。


“孙老师,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有人问道。


“他!”孙宇一手捂着被踹的地方,一手指向常亮,高声道,“这个畜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跟在我们后面,趁李仲琪孤身一人,竟然想要······”


说到这儿,孙宇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叹了一口气,接着道:“被我发现之后,我就想要冲上来阻止他,结果被他一脚踹倒。”


孙宇的一番话,瞬间让学生们炸开了锅。


“这不是学校管后勤的老常吗?”


“我早就看出来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上课的时候,他老趴在窗口瞎望。”


“啊?难怪他老是给我买早餐吃,我还以为他是关心我不吃早餐,原来是这么猥琐的理由!”


“学校怎么能招这种人啊?”


七嘴八舌中,有冷静的学生上前,搀起地上的李仲琪,道:“你说,是不是这样?”


“对,仲琪,你来说!”其他同学附和道。


女生刚抬起头,便看到孙宇隐含威胁的眼神,只得又将头低垂下去,不敢做声。


“别追问她了,这种事,人家女生怎么好承认?”孙宇趁机发声道。


“打他!”有男生再也压制不住怒火,冲上前一拳砸向常亮的肚子,其他男生也纷纷摩拳擦掌,上前动手。


“住手!打出人命就不好了。”那位比较冷静的学生制止了大家,“我们把他绑起来,送到派出所,让警察处理。”


一众学生纷纷停手,此时的常亮已经被打得额角、鼻腔、嘴边都是鲜血,但他自始至终没有反抗,也没有反驳,只是任由学生殴打。


有男生领头,将校服外套系在一块,充作绳子把常亮绑了起来。


“同学们先带他下山,”见到这般景象,孙宇感觉疼痛似乎都减少了几分,站起来道,“老师休整一下,随后就来。”


班里的学生应和一声,游街示众般带着常亮走出树林。


孙宇望着人群的背影都出了树林,等嘈杂声静了,走到山崖边处,一边解腰带,一边喜形于色地自语道:“孙宇啊孙宇,你这辈子,算是被我吃定了!”


“孙宇?”


忽然一个声音从背后冒出来。


孙宇回头,看到一个身着西装,腋下夹着公文包的男人。这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盯着自己,道:“孙宇,真的是你,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孙宇系好腰带,一脸莫名其妙。


“我是乾民啊。”男人一把拍住孙宇的肩膀,凑近笑道,“你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


7

“你还是不肯说?” 


刺眼的灯光打在常亮脸上,坐在对面的警官翻动着档案道:“这些照片是慈峡中学的校长提供给我们的,虽然照片里出现的只有孙宇,但侵害学生的肯定不止他一个人。”


另一位警官补充道:“我们走访了慈峡中学,根据学生和老师提供的口供,你一向独来独往,但唯独与孙宇有多次接触行为。照片上的事发生的时候,你能够提供不在场证明吗?”


常亮依旧胡子拉碴,眯着眼,沉默不语。


“还是不说话?”警官用手扣了扣桌子,道,“是不是可以这样解释,因为带路的缘故,你提前知道了你和孙宇所做的勾当已经被人捅破,于是你在路上借口摘野果,甩开赵乾民去找孙宇。但是孙宇并不知情事发,反而以为是你要威胁他,于是他将所有罪推在你一个人头上。”


常亮咧咧嘴,终于打算开口。


他声音沙哑:“你们审问孙宇了吗?”


两位警官互看一眼,片刻后,其中一位道:“有件事可以告诉你,孙宇死了。”


“他死了?”听了这句话,常亮不敢置信地猛然抬起头。


“就在事发那天,失足坠崖,尸体今天早上才找到。”


“好,我认罪······”


······


“被告人常亮,对于公诉方指证你伙同孙宇侵害未成年人,你有什么要说的?”


“有。”


法庭上,常亮抬起了头,露出憔悴的脸庞。他的目光依次扫过审判席、陪审席、旁听席,然后挺直了身子:“我申请剃须,还要一副眼镜,度数左500右450。”


“驳回,”法官轻敲木槌,“要求不合理。”


“我必须要,否则不能认罪!”常亮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洪亮。


法官思索片刻,同意了他的请求。


十分钟后,法警押着剃须完毕,戴着金边眼镜的常亮重新进入法庭。这一次,引起了庭上庭下议论纷纷。


“你怎么?”法官失声发问。


“没错,我才是孙宇。”此刻的常亮长相竟然和孙宇足有八分相像,只是比后者瘦削一些。


“我叫孙宇,男,46岁,从小在北江市孤儿院长大,因为我们院长是位退休的老教师,人非常好,所以他的为人处世,帮我树立了人生目标——做一名教师。”


整个法庭随着常亮的陈述而安静了下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考入了北江师范大学,拿到通知书的那天,我一夜没睡,第一次感觉自己离梦想那么近。”


“可是后来,”常亮的神色黯淡下来,“我和舍友起了冲突,打斗中,我失手杀了他。虽然因为过失杀人,我只被判了15年,可我也永远失去了做教师的资格。”


“出狱后,我仍然不死心,几番打听后到了慈峡镇——这里的中学,教育资源奇缺,愿意招收没有教学资格、但有教学能力的代课老师,而且资格审查松,不会查到我坐牢的过往。我当时想着,就在这里隐姓埋名,做一个乡镇代课老师也好,总算圆了自己的梦。”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找到了我。他自述是我杀人时,在宿舍外施工的民工,他精确地讲出了我杀人的过往,以此威胁我和他互换身份。为此,他先后3次整容,变成了我的样子······”


“这个人,也就是坠崖而死的那个人,叫常亮。”


法官打断道:“他怎么有钱整容?”


“是我的积蓄。”常亮淡淡道,“毕竟他手上有我的把柄。”


“你就任由他和你互换身份,而不反抗?”


“他对我保证,互换身份后,我们两不相干,他会做一个好老师。”常亮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个轻微的笑容。


法庭的审判还在继续着,坐在旁听席角落的赵乾民却再没心思听下去。他用力地拽了拽领带结,仍然觉得有些气短,索性起身出了法庭。


8

来到庭外后,赵乾民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贪婪地吸了几口空气,闭上眼睛,任由纷杂的思绪在脑海里翻涌—— 


“乾民,你看你的身材,血压和脂肪估计都有些高,想要健康,得多吃蔬菜。”


“我说孙宇,你年龄也不大,怎么天天就知道说教我······”


······


“孙······孙宇,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是他······他欺负我!”


“我知道,乾民,你别害怕。我确认过了,宿舍外只有一个正在睡觉的民工,没有其他人,你现在出去,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这里交给我处理,你······你不会有事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杀他的!”


“乾民,冷静下来。你还有未来,还有光明的前途,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毁掉的。”


······


“做生意还是要和气生财,你这样说话太得罪人了。”


“我和你很熟吗?和你有生意可做吗?你一个带路的哪来的这么多大道理,还说教起我来了。”


······


许久,赵乾民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猛地睁开眼睛,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喂,秘书,帮我找一个女孩······”


9

半个月后,看守所门口。 


常亮,不,现在已经恢复了身份的孙宇在狱警的陪同下走出大门——经过调查,他在法庭上的陈述属实,无罪释放。


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他准备迈步离开,却在一辆刚停在门口的押送车上,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赵······赵乾民?”孙宇不敢相信地上前。


“在这里看到我,很意外吗?”看守所的号服也遮不住赵乾民的将军肚,他挺直了身体,和气地笑着。


“这是怎么回事?”孙宇一脸疑惑。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在法庭上的一番话,就能洗脱嫌疑吧?”赵乾民笑道,“还记得那个被常亮侵犯过的女生吗?她害怕遭人报复,一直对整件事缄默不语,我找到了她,恳求她证明你没有参与。”


说到这里,赵乾民有些唏嘘:“要说这女孩也是很坚强,在被常亮侵犯过两次后,竟然自己买了台手机藏起来,偷偷拍下常亮作案的证据,而且竟然想到寄匿名信给我!”


“但你怎么被抓起来了?”孙宇的疑惑还是没有解开。


“常亮不是失足死的,是被我推下悬崖的。”


赵乾民抬头望了一眼天,继续道:“当年我在宿舍被人欺负,他嫌我胖,嫌我身上有味道,趁宿舍没人,就把我绑在上铺殴打······我失手把他推下床,害他后脑砸在桌角上,是你不忍心看我毁掉前途,才替我顶了罪。”


“但是,你不知道。从那以后,我的心里总是藏着一颗雷,害怕什么时候就爆了。”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你,我想让你永远保守这个秘密,好让我心里的这颗雷彻底哑火。那天我收到李仲琪的匿名信,看到里面的照片,我把常亮认作了你。于是那天,你进入树林后,我就自己行动,最后在悬崖边找到了他。”


“当时只有他一个人在,我想,这大概是老天给我的机会吧。所以我几乎没有犹豫,把他推了下去。”


孙宇听得瞠目结舌,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还不明白吗?”赵乾民指着自己的胸口道,“我生意越做越大,地位越来越高,疑心也就越来越重,总害怕你出狱后会威胁我,于是想要除掉你!”


“可是你现在······”


“因为我意识到,我错了!”赵乾民嘶吼一声,痛苦地喊道,“我没有想到,你在法庭上,都已经被万夫所指,却还不肯说出当年的真相。常亮威胁你,不是因为你杀人,而是因为他知道,你是在为我顶罪吧?”


“我不肯说,是因为我以为你在外面,能好好活。”孙宇抿了抿嘴角,眼眶通红。


“是我辜负了你的期待。”赵乾民眼含泪水,向孙宇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你,孙宇,你教会了我怎么做人,因为你,我才有勇气自首。庸者教才,能者育人,你是一个真正的老师,只怕我前40多年,都白活了!”


孙宇站立在原地,受了这一躬,目送着赵乾民被带向看守所。


行至大门口,赵乾民又回过头来,高声道:“罪恶,都已经死的死,关的关了,你就安心在外边教书育人吧!”


“谢谢你,孙老师!”


-END-

作者|长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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