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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七时,他收到了亡父送来的礼物



弥留第八天,父亲终于被姐妹们盼死了,大家赶场儿一样办完了后事。

这些凉薄都是因为父亲幼时对我们的伤害,但到他头七那天,我才发现,原来他想过要弥补的,只是突然的中风,让一切和解的可能都化为泡影。

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原谅吗? 


1

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夹杂着一股说不清的味道,隔着浑浊的空气,何启华就这样看着自己的父亲躺着被推进火炉,随后化作一堆骨灰。


他身后的两个亲人皱着眉咳嗽起来。何娟是大姐,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经文,但脸上看不出丝毫难过;何若云是三妹,不断扭头望向窗外去看自己的小女儿,显得有些不耐烦。


“好了,我们赶紧走吧,这里头闷得很。”何若云终于按捺不住,快步离开,去抱起了小女儿。


何启华看到这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父亲的确做了许多过分的事。他早年对三个子女非打即骂,家里没一天安宁。子女成年后,他更是横行独断,把钱死死攥在自己手里,何若云刚结婚那会儿经济紧张,他却连一分钱都不肯借。


“我要去庙里了,剩下的事情你们处理吧。”何娟话音刚落,就匆匆拿起电话,离开了殡仪馆。


“大姐······爹的事还没办完呢。”何启华慌忙叫住了她。


何娟停下了脚步,沉默片刻后,她又继续往前走。


“快点弄好吧,我家里也一堆事呢。”何若云拉着孩子不耐烦地说。


何启华忽然意识到,其实这种厌烦的情绪,早就已经在他们家蔓延开来,尤其是父亲瘫痪在床之后的那一年。那一年里,父亲常常试着和家人说话,但是得到的,只是敷衍的回答。


父亲病危那几天,这令人不寒而栗的厌烦,更是如乌云一般笼罩在整个家族上空。


“啊······啊······”何曾国躺在一张破旧的沙发椅上,身上盖着几条破毯子。他一个礼拜前就被一家人从医院拉了出来,医生说治疗已经没有意义了,不如回家躺着。


中风让他连话都说不清楚,头稍微一歪就会有口水流出来,全身上下只有眼球和嘴唇能够动几下,其他地方就像沼泽地里的湿烂朽木一样,散发出难闻的腐味。


“啊······啊······”何曾国又开始叫唤了,他一开始叫就要被保姆教训。


“叫什么叫,老实躺着不好吗?”


何曾国眼睛瞥向何启华的儿子,极其艰难地说出一个词:“孙······”。


何启华的儿子刚要走上前去,就被四五米外的何娟拦下。


“不要过去。”何娟用手帕捂住鼻子,丝毫不避讳地扬着声音说道,“快死的人身上不干净,晦气。”


何启华的儿子愣了愣,只好停下脚步,假装没听见似的扭头离开。


何若云紧接着进来,她的两个女儿好奇地探头往里瞧,却被她训斥了一顿:“别看了,要死的人有什么好看的,等下去找外婆。”


这一切何启华都看在眼里,但他却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


又过了几个晚上,何曾国已经什么东西都吃不下了,只是气若游丝地躺在那里。何启华的儿子偷偷来找他,委婉地表示自己的假期时间不多了——他是请了假回来的,现在公司很忙,多待一天,不仅要扣钱,还会被人事难看。


“丧酒我也不想喝了,早点回公司去了,本来也没啥可以吃的。”儿子挠了挠头说。


何启华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大家都在等何曾国死,每个人都想早点完成这场流于形式的送别仪式。


后来,两个姐妹忍不住了,她们开始抱怨老人死得一点都不干脆,拖泥带水。


原话是:“活着的时候祸害别人,要死的时候也不让人省心。”


在第八天的时候,保姆用手探了探何曾国的鼻息,语带一丝惊喜地跟大家说:“没气了,没气了,走了。”


“没气了?那赶紧办吧。”何娟附和道。


何若云没说话,但她脸上的喜悦难以掩盖。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微弱但十分清晰的呻吟声从沙发椅上传了出来,这声音像电流一样击穿所有人的耳膜,从天灵盖贯通脚底板,让整个屋子里的人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我去接个电话。”何娟面色难堪地跑了出去,何若云紧随其后。


“你过来帮我搭把手,把老人抬出去。”保姆叫了叫出神的何启华,何启华连忙跑来,眼睛瞟向地面,不敢看沙发椅上的老人。


在这个过程中,他忽然发现老人的双手竟然伤痕累累,那是烫伤、割伤弄出的疤,在原本就已干瘪皲裂的皮肤上交错而生。


他这时才想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注意过父亲的日常生活了,竟完全不知父亲这些年都经历了些什么。


2

老人走后第七天,何启华一直做噩梦,在梦里,他总是看到父亲躺在自己的身边,脸色惨白,两眼瞪得奇圆,嘴巴大张,身体僵直,像一具没有血肉的枯尸。 


更诡异的是,老人临死前一天晚上,忽然拉住他磕磕巴巴地说,给他留了一样东西。


“是什么东西呢?”何启华纳闷了,自己的父亲已经有一年没有流利地说过一句完整的话了的,在回光返照时拼尽全力都要说的话,一定很重要吧。


可老人除了几间破屋,也没啥可以交代的东西了。他的脑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手不能动,嘴不能说,谁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所以连遗嘱都没有。


不,如果严格定义的话,也许父亲临走前那些含糊不清的呻吟,就可能是最后的嘱托了。


这件事,两个姐妹丝毫不关心,甚至有些冷嘲热讽:“他能给我们留什么?少添堵就好了,死就干净去死,还加什么戏。”


何娟还说,何曾国走了之后,自己睡觉都变安稳了:“老天开眼,只要不看到他这张脸,我就能少吃几粒药。”


没办法,他只能先把这件事暂时搁到一旁。


几天后,何启华突然收到了一件快递,打开层层包装的盒子之后,竟然从里面拿出了一条项链。金项链看上去样式有些老,而且做工也不是十分精致,但何启华看得出来,这是一条货真价实的金项链。


盒子上寄件人的信息写得辨认不出,他只能自己暗自猜想,到底是谁会给他寄这样的东西呢?


就在何启华想不出头绪时,突然注意到盒子里还放着一张证件,他弯腰捡起来,发现那是一张海产品加工厂的工作证。


何启华觉得很疑惑,打开手机查了查这个工厂的位置,发现它就在C镇,离家大概四十多公里。


他开启街景模式打算仔细看看,因为操作不熟练,把坐标挪偏了一公里多,显示到了大街上。正当他打算重新开始定位时,却忽然汗毛一竖,整个人从凳子上立了起来。


那是何曾国,他正走在街道上,看起来愁容满面。


根据老人腿脚还便利来判断,这街景影像至少是一年半或者两年前的,可他们没有任何亲戚在那边,父亲去那里做什么呢?


他突然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自己的父亲,直觉告诉他,去那里找找,就能发现更多关于自己父亲的事情。


3

安排好身边的事情之后,何启华便踏上了寻找的旅程。 


工厂所在的地方是C镇南边的平房区,这里房屋破落,路面坑洼,城建老旧,很少会有人特地跑到这里来。


何启华按照那张照片,找到了老人当时站的那根电线杆边上。顺着路走下去,要不了多久便抵达了工厂,此时已经是傍晚,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让人烦躁的腥味。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他拿着工牌跑到门卫询问。“你好,我捡到了一个工牌,请问你认识他吗?”


昏暗的光线中,一只手伸出窗口接过工牌,短暂地沉默后,又递了出来。


“不认识。”


何启华偷偷瞟了一眼里面,那门卫男人跟自己差不多岁数,50左右的样子。


“那可以帮我问问吗?”


“你是谁?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我说了我不认识,你再不走我报警了!”男人看起来很生气。


没办法,他只好先回去,打算另寻出路。


工厂大门出去后,有一条幽长的柏油路,边上整整齐齐两列路灯,但好像照明效果不大好,亮起来灰蒙蒙的。


也就在这时,匪夷所思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每次何启华路过一个路灯,那路灯就会发出奇怪的闪烁。当他走向下一个路灯,原先的恢复正常,身边的则开始诡异地闪烁。就好像,他身边有什么东西在干扰着点灯一样。


一个古怪的念头忽然从他脑海里冒出来。


“父亲?”他咽了一口水,额头上渗出汗来。


闪烁更加频繁,那灯管里甚至发出“滋滋滋”的响声。


何启华更加笃定了这一想法,可是他下一步要怎么做呢?他急得心乱如麻,“无助感”何尝不是他人生的常态。就好像没办法改变一家人之间的芥蒂一样,他永远只能在亲人的冷漠之间摇头叹息。


“我什么都做不了。”他感觉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你怎么还没走,我换班了,你不要再去骚扰别人了,快回去吧,没有这个人。”刚才的门卫路过,把他扶起来,语气已没有刚才那么强硬。


“大哥,你帮帮我吧,只有他知道我爹的事。”何启华感觉头晕目眩,拿着工牌的双手颤抖起来,一天没喝水的嗓子发出干哑的哀求声。


沉默片刻,男人皱了皱眉,盯着何启华看了一会,显得十分惊讶。


“老何有儿女?!我认识他那么久,也没见一儿半女来看过他。”


“他最近还好吗?”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拿过何启华手里的工牌,塞进了自己的兜里。


这时候何启华才仔细看了他的脸,发现他就是工牌上的那个男人。


“走了。”他低下头,声音极小。


“哎。”男人递给何启华一根烟,讲起了往事。


“一年半前他找到我,问我厂里还招不招人。我说这事儿不归我管,而且他都快70了,哪个敢要他。后来他一直求我,我就心软了,我问他这么一把年纪了,赚钱干什么,他说要买鱼胶送人。我一想这玩意稍微品质好点就要上千一斤啊,但他一个劲儿求我,我没法子,只好借给他工牌,让他混进去,拿点工厂不要的边角料回去。”


烟雾从他指尖缠绕着升腾到空中,夹杂着一丝叹息和无奈。


“后来这事让厂领导知道了,边角料这条路子走不通了,我劝他老人家回家,还寻思干脆送给他一点鱼胶,可这老头固执,就是不肯收下。后来他离开厂子,我才想起,工牌还在他那里忘了还给我。”


“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东西,再补办一张就是了······”


“那,我爸后来去哪了?”


“嗯?你不知道啊?”男人看起来倒有些惊讶,“你这晚辈当的,连自己亲爹干了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一边数落着他,一边掏出手机滑了几下,在地图上指出了一个寺庙的位置:“我听说,他离开工厂以后,在这个叫‘容光寺’的地方待了三四个月,听说是修行去了,但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哦对了,你跟我来一下。”男人忽然想起什么,拉着他来到门卫室。


在一个密封的陶瓷罐里,他拿出了一大包用塑料包着的东西。


“我等了这老头一年多了,不知道他要送给谁,反正我是用不着,既然你是他儿子,就送给你了。”


“这怎么好意思,大哥要么我给你钱吧。”


“不了,你拿走吧。”男人熄灭了烟,长吁一口气:“你爹今年几岁来着?70?跟我爹同岁,不过我爹去的早,给我留了很多遗憾。”

 

“有些事啊,该做的时候不做,以后总想做点什么来弥补遗憾,可是这遗憾,却是怎么也补不上了。”男人的语气中,饱含着无尽的失落。


回去的路上,何启华努力回想着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年半以后,小妹何若云刚生二胎,身体很虚弱,老一辈的人说,鱼胶补身体,只是这东西动辄几百上千一斤,她根本就舍不得买。


想必父亲其实一直暗暗打听子女的生活状况,心中挂念,却一直不肯表达出来,只是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去表露。


回去的路上,那路灯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何启华若有所思地掂了掂手里的袋子,忍不住思考,自己的父亲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4

容光寺在地图上显示离这家工厂并不远,何启华没过多久就走到了地图显示的位置附近,可是兜兜转转,却怎么也找不到那间寺庙。 


“我跟你说,特别灵,一求一个准,真的······”一群妇女从何启华身边路过,有说有笑。


“老哥,你也是来求符的吧!”其中一个妇女捂着嘴笑道,“找不到路了?跟我们走,就快到了。”


何启华只好跟着她们一路走,终于顺着一条小路走到了那座寺庙前。


“这容光寺,香火越来越旺了,菩萨可要好好保佑我们。”妇女们到了地方,就立刻执香,欢天喜地地去拜神了,不再理会何启华。


既然来都来了,他便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虔诚地拜了拜。


也许是好久都没有这样静下来一个人过了,何启华的眼前忽然浮现出往事的种种,不禁感慨万分。父亲一年比一年老,三个子女也从来没有去主动找过他,就是年夜饭,他们也是不在一块的。


四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明白,他们压根就没体验过其乐融融一起吃饭的感觉,所以要真的坐在一起四目相对了,恐怕会坐如针毡,浑身不适。


想到这里,他觉得心酸不已。


“施主。”一个老和尚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好。”何启华抹了抹泪,站起身。


“施主好面熟,我们是不是见过?”和尚脸上浮现疑惑。


“没有,我第一次来。”何启华摇了摇头,才发现手中的照片掉落到了地上。


“他······你认识他?”老和尚面露惊讶,随后恍悟地笑了笑,“阿弥陀佛,看来是缘分。”


“一年多以前,他来我庙里,为子女求一张平安符,一张姻缘符。我观他身上缠业过多,就告诉他,不忏悔,不解业,求符无用。”


从和尚的话里,何启华得知父亲有三个月是在这里度过的,他戒掉了白酒,也不再去跟那些老头打牌赌博,每天在庙里种菜,禅坐,念经。


“我见他诚心悔改,便与他在深夜长谈,他觉得自己家人之间充满着冷漠,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过去对儿女过于严厉导致的。于是他花了一段时间在山下工厂做工,想给女儿买一些鱼胶,当做自己过去对儿女不好的弥补。但他却还有些犹豫,那些道歉的话,不好意思说出口。


“我劝他,有些心意,趁能说的时候,便要及时说;有些事,能做的时候,便要及时做。不然等到一切都来不及的时候,便是万般后悔也无法再弥补了。


“然后他一脸恍然大悟,向我辞别说三日后再回来,我本打算等他回来就把符给他,哪知道他那日下山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和尚说着,就从怀里掏出那两张符,“你既是他亲人,自然知道要把这物件交予谁。我也了却了这桩因果。”


何启华接过这张符,愣愣地看了半天。


他当然知道这符是给谁求的。何娟是他们家最困难的时候出生的,吃过很多苦,也从小看着爸妈吵架到大,从骨子里厌倦了婚姻家庭的生活。她在30岁的时候就在菩萨面前发过重誓,不结婚,不生子,一辈子独自过活。


何启华很清楚地记得,大姐20多岁的某一天晚上,忽然哭着醒过来,说听见隔壁有人吵架,疯了似的躲进衣柜里。有时候像电水瓶,锅碗瓢盆摔在地上,都会让她情绪失控。她大半辈子都在吃抗抑郁和治疗失眠的药物,幻听折磨她到40多岁才有所好转。


本来以为好日子就要来了,可就是前两年,她在体检的时候发现宫颈原位癌,只好胆战心惊地每月去治疗做复查。


何启华顿时觉得眼眶湿润,但又有些想不明白,既然这么辛苦求得的符,怎么不拿了呢?父亲下山去做什么了?


和尚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疑问,微微笑着说道:“施主,这位老施主离开的时候曾说,想给自己的孩子打一条金器,不妨去附近的金店问问。”


和尚说完,便起身朝屋外走去,何启华愣了片刻,也起身打算前往下一个线索的所在地。


下山路旁的路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何启华走在路上,心里忍不住想着父亲走在这条路上的样子。


5

第二天一早,何启华四处奔走,走访了七八家金店,才终于找到了一个中年男人说认识照片上的父亲。 


那个中年人跟他一讲,他才想起来,父亲以前曾说过自己以前是开金店的,只不过后来人生失意,才关了铺子,沉迷赌博和酒精,从那之后他才开始性情无常。


“一年前,师父来我铺子里打金链子,我说他年纪大了手不稳,要帮他,他怎么都不肯,弄得到处都是伤。后来师傅有一天突然没来,我也就把这件事忘了,前些天发现了留在这里的半成品,就帮他打完了,连着他之前落在我这里的东西,一块给他快递过去。”


“师父以前教我,对我特别严厉,只要我出错,不管大错小错都会换来一顿打。”中年男人乐呵呵地回忆着过去的往事,“师父总说,严师出高徒,还说以后有了孩子,也会这么严厉地管教他,这么说来,你这些年挨了不少打吧?”


何启华又想起父亲的三个子女非打即骂的样子,也许他只是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方式去管教他们,所以才造成了家里人的隔阂。父亲其实也都看在眼里,为了缓解和家里人的关系,他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着。


父亲一生要强,好面子,不善于表达爱意,可人生的种种波澜即将划上句号时,再怎么样的铁石心肠,也总会融化一点,流露出对子孙后代的关心和祝福。


他也许开始领悟父亲的含义,很多时候亲人间的状态总是互相亏欠,互相冷处理,矛盾就是这样日渐积累起来。


很多事情等到时过境迁后再去弥补,便需要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和用心,所以这个世界上最蠢最蠢的事情,就是跟亲人消磨彼此的感情。


算算时间,父亲从金店离开的时候,似乎正是他犯病的时候,这场突如其来的疾病,摧毁了他与家人和解的最后机会。


那整整一年时间,父亲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这时候儿子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爸,问清楚这是谁送的了吗,我退回去吧?或者卖了······”


“臭小子,这是你爷爷给你打的链子,好好戴着。”


电话挂断了,何启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着,拿起父亲的礼物。


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这些东西必须交到它们的新主人手里。这也是他的父亲,临走前的最后遗愿。等这些事情做完,他便要去父亲的墓前,和他好好地聊一聊,聊聊他临走之前的努力,聊聊他们之间,是不是应该有更亲密的感情。


他想,如果这弥补早来一点,说不定,一切都会与现在不同。


-END-

作者|薛定谔的腹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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