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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她将死于撸猫


 

我始终都记得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鬼神,是人心。”


1

相亲对象坐在我对面,局促地微笑着。

天色灰暗,小雨已经持续一周了,还在下。玻璃上蒙着一层雾,冷饮杯子外的水珠一点一点聚集着,流到桌子上。

“那么,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对面的女孩礼貌地发问,鼻梁上的雀斑乖巧可爱。

“地质勘探。”说罢,我拉下衣领,露出胸脯上错综复杂的伤疤。女孩的眼中立刻充满惊讶。

“遇到过一只狼。当然是我赢了。”我尽量不表现出骄傲。

“是因为这个才辞职的?”

咖啡馆的门被人推开,钻进来一阵潮湿的味道。

“不是。”

真正让我远离大自然的原因?我不能说。


2

那是一个冬天,我们一行人去一个矿产大省的小乡村的山上进行勘探工作。

在村里休整时,有位男性村民告诫我们,要小心野狼。近年来退耕还林工作做的很好,山里又有狼了。

说着,他挽起袖子,露出了胳膊上奇怪的伤疤:圆滚滚的臂膀上,有几个突然凹陷下去的锥形坑。他说这是小时候被狼咬下的。当时,大人在地里耕作,把小孩放到一边。很多小孩就这样被狼叼走了,自己算是幸运的一个。

中午,吃过热腾腾的羊肉面后,我们一行人出发了。下午五点,天就开始变黑。一行人里我最年轻。为了不耽误进度,我让几位长辈原地休息,自告奋勇地一个人拿上仪器,跑去更高的山坡上进行工作。

因为经常在野外作业的关系,我们所有人都忘了野外有多危险,也忘记了村民的警告。

工作完成后,天色已经暗淡了。我眼角的余光里突然出现一只黑色的幽灵,让我尚有余热的血液彻底冰冻。

那是一匹灰色的野狼,有我半个人这么高,背上还爬着什么东西。

两双眼睛就这样对视着。不知过了多久,我拿出手机,想呼叫同事前来救援。但是,野岭荒山,并没有手机信号。我感到了与世隔绝的孤独和惊恐。

过了一会儿,野狼把头转向别处,假装并不在乎。我夹起设备,让自己尽量从容地走向同事们所在的方向。很多人都知道,遇到野生食肉动物,从容淡定地走开,让对方有所畏惧,或许还有一条生路;慌不择路地逃跑则会让它认为你是食物,从而激发它猎杀的兽性。

我调整着心理状态,期望着这是一条饱餐一顿后出来散步的狼。

让我绝望的是,野狼跟了上来,不紧不慢。我发现以后,拿出我最凶狠的嗓音和音量喊向它,向它示威。一开始,它听到我的吼声会停下脚步,装作逃走。后来几次,我的喊叫对它就没有了任何作用。

随着它在我背后越走越近,我明白,是时候做最后的较量了。这个时候,主动出击要好过脖子从背后被咬断而导致毫无还手之力。

走近以后,那狼的体格大得惊人。我举起手中仪器的支架,戳向它的头颅。

我缓慢的动作被这天生的猎人灵活躲开,并将我扑倒在地。

接下来的厮杀,就是本能在战斗了。我一只手保护着脖子,一只手尝试拽断它的舌头或者抠瞎它的眼睛。让我意外的是,这匹体格强壮的野狼,健康状况却极差。在对我胸膛一阵疯狂的撕咬后,竟然跑到一边,剧烈地吐血。

我瞅准时机,跳起来把它按倒在地,对着它的鼻梁一阵猛捶,看它倒地不起后,我拿起仪器支架,将尖头刺进它的胸膛。

这时,我看清,它背上不是爬着什么东西,而是一片奇形怪状的脱毛区域,其中心是一个伤口。没有毛发的皮肤形似一只章鱼,七手八脚地吸附在它身上。

确保野狼断气后,我把仪器和支架留在它身上,跑向同事所在的方向,没几步就晕了过去。

在医院里醒来后,同事们告诉我,发现我久久未归,才想起村民们的警告,赶去找我,没想到果真发现我躺在雪地里,皮开肉绽。

“还好是一只病狼。”对面的姑娘认真地听着,吸管已经被她咬扁了。

“对啊。”我深吸一口气。“要不然,我怎么能活下来。我们忘记敬畏大自然太久了。” 我没有告诉她后来的事。

我跟同事坚持说我已经把狼给杀了,因为我把它的胸膛贯穿后进行过再三查看。他们不相信,因为现场并没有狼的尸体。他们还给我展示了现场的照片。勘测仪器和支架孤零零地在地上插着,地上只有一滩血迹。并且,雪地里并没有狼的足迹。听说有些狼会用尾巴清扫掉自己的足迹。但确认死亡的尸体是怎么凭空消失的呢?这成了我在病床上一直思考却得不出答案的问题。


3

“后来我还又干了一段时间。”

我让服务员上了一些小食。对面的姑娘一边吃,一边津津有味地听我讲,眼睛闪闪发光,可爱至极。

因为这次工伤,我在单位里获得了很多人的赞誉以及一段很长时间的带薪休假。野狼留给我的皮外伤很快就好了。来年春天,闲来无事,我就背上包,组队去户外探险了。

姑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跟我说道:“你还敢出去啊?”

我无奈地耸耸肩:“从小到大的爱好。”

这次,我们去了一片鲜有人涉足的林区。在完全野外的环境里,我们玩得很尽兴,只不过途中出了点小插曲。

在我们玩够了打道回府的路上,遇到了搜救队,我们义不容辞地加入了寻找失踪探险队的工作当中。

很快,我们就找到了他们的帐篷。但在帐篷那里,我们发现了一些费解的事情。

帐篷的拉链拉得严严实实,一面篷布被狂暴地撕碎。起初我们以为探险队遭遇了野兽袭击,但我们发现,破碎的篷布都掉落在帐篷外面,而且帐篷内部虽然混乱,但非常干净,毫无泥土和血迹,地上只有烟头烫下似的黑色小洞。由此我们推断,帐篷是被人由内向外地破坏。

但是,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呢?他们之后又去了哪里?

我们一边讨论,一边搜寻。而最后,讨论和搜寻都没有结果。

“你这个时候是不是觉得,大自然太危险了,还是待在家里好?”姑娘朱唇轻启,将蛋糕的最后一部分放进嘴里。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大自然的美是残酷的美,是最直接的弱肉强食。无论是偶遇野鹿的欣喜,还是看到树干上野兽留下的抓痕带来的震撼,这都是作为一名游客的观光体验。要真正融入这个景点,必须像当地居民一样,为捕食四处奔波,为逃亡提心吊胆。而一旦这样,所有的美感又荡然无存。这样一来,我们跑到野外的意义在哪里?无论多么拼命,我们就像一群白白嫩嫩的圈养猪试图融入野猪群,既逃脱不了被大自然排挤的命运,又会被原有的社会视为另类。在遭遇野狼袭击,搜寻失踪人员未果后,我对这样的生活彻底失去了兴趣。

姑娘对我的回答非常满意。我很喜欢她,想要尽量树立良好的形象,所以不会跟她提我真实的想法。

因为休假马上结束,我没有参加第二天的搜救行动。

在一个人返程的路上,我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急切地想得到证实。

我给同城的一名留在当地参加搜救的队友,也是同行人中唯一添加微信好友的队员发了信息进行询问,但始终没有得到回复。

我颤抖地打开手机相册。从远距离偷拍的野鹿的照片中,我发现野鹿的臀部也有大片的脱毛。放大数倍后,从模糊的像素中,我依旧可以辨认,这片脱毛的形状和野狼的如出一辙。

想到树林里土地上时不时就能看见的奇怪痕迹,想到失踪人员帐篷内地上的黑洞以及由内而外被撕裂的篷布,还有失踪的野狼尸体。

种种经历,让一个怪诞的猜想在我脑海中逐渐形成。

那天,天空蓝得发黑。黑得,能把我吸进去嚼碎。


4

对面的女孩啊,看着你可爱的面容,我真的不忍心告诉你实情。

休假结束后,我们一行人又开始了勘测工作。这次的经历证实了我恐怖的猜想,更唤起了我的求生意识。

这次,我们在草原上进行作业。

牧民们老抱怨有羊丢失,认为是狼导致的。吃过上次的亏,这次我们学乖了,干什么都一群人集体出动,而且天一黑就返回休息处,门窗紧闭。

白天,草原上凉爽安谧,可我总觉得,在晴朗的苍穹下,碧绿的草场上,有一片草地被透明的巨球一直压着不能动,旁边的牧草被风吹出波浪,一下一下翻滚。恍惚间,这巨大透明的球就到了我面前,压迫得我喘不上气。

在我出神的时候,觉得小腿有点痒,于是低头,看到鞋带开了。我弯腰去系,却发现我的鞋上爬着一只白色粉嫩的小蛇,闪电一样,瞬间消失在了草丛里。我将它认作了鞋带,而它当时已经把头伸进了我的裤腿。我赶紧撩起裤腿查看,并没有发现任何伤口。

回到休息处后,我们听说,在我们外出工作的时候,有一位牧民的马突然发疯了,把它背上的主人摔下地,跌断骨盆,然后狂奔离去,到现在还没找到。

因为是项目的最后一天,也出于人道,组长带着我们去探望了一下这位倒霉的牧民。看着他充满血丝的眼球和嘴角拉丝的口水,我觉得有某种气息似曾相识。

当天半夜,我被腹痛折磨醒,醒来后腹痛却消失无踪。正准备再次入睡,突然听到院子里发出奇怪的声响,就像煮沸的沥青发出的声音,怪异至极。

我趴到窗户上看,看见月光下,一只肥壮的羊躺在地上,而另一只在拿头拱它。

看着这一幕,我原本回归正常的生活被彻底击碎,一个个恐怖的想法如同海底游来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渐渐浮出水面,可憎的脸庞逐渐清晰。

那只站着的羊,身上的毛发丑陋地脱落着,露出皮肤的形状犹如一条条触手,盘踞在它身上。它察觉到似地抬起头来,看着窗户里的我。

看着它满脸的鲜血和抽搐拉扯的表情,以及嘴角挂着的动物血管之类的身体组织,我才发现,它不是在用头拱自己的同类,而是在啃食自己的同伴!

月光里,它看着我,鼻孔里喷出一阵烟一样的鼻息,充斥着残暴与邪恶。我看到了恶魔行走在人间。

我赶紧叫醒同伴,通知院子的主人。等所有人打着手电出来时,院子里只剩下一具残破不全的羊尸体,一条躲在院子里瑟瑟发抖的狼狗,和由内而外被撞坏的羊圈围栏。

主人一下子丢了两只羊,气得拍大腿。我没有打算告诉他们是一只羊吃了另外一只羊。一方面,我并不相信自己能说服他们。另一方面,我对自己的发现感到震惊和恐惧。

我在心里作了一个预言。如果它发生了,我就立刻通过科学家,专家以及有关部门,向所有人发出警告。

第二天临走的时候,刚坐上汽车,我们就听说被马摔断骨盆的牧民突然疯了一样攻击别人。

一路上,同事们说我就像丢了魂一样。


5

这次相亲很成功,我们互相都建立了不错的印象。

天气预报明天天晴,持续一周的阴雨天气即将终结。女孩约我明天去看电影,我立刻答应了。城市里,土地水泥和柏油马路封印的领域里,应该不会遇见“它”吧?

草原之行后,我就辞掉了工作,返回大都市。父母留下的几处房产让我不用工作也可以靠租金活得自在。无聊时开会儿网约车,主要是为了和乘客聊天。

孤独让我逐渐放浪形骸,我开始在失眠的夜晚饮酒,以驱赶脑海中可怕的设想。在一个宿醉清醒后的中午,我发现自己在昨夜醉酒时进行了可怕的自残。

我意识到,无论世界末日是否要来临,当务之急是找一个伴,相互陪伴,度过漫漫长夜。

只是没想到,第一次尝试相亲,就遇到了合适的人。想到这里,我看到浴室里镜子上的自己嘴唇翘起,微笑了起来。

镜子里的人脸上充满失落和惶恐,眼神里却写着希望。右腿小腿上的伤口还没好,淋上水刺痛不已。

伤口周围丰富的腿毛像突然被吓退一样,出现了圆盘状的脱毛。

在草原上遭遇肉色小蛇后,右腿上虽然没有任何伤口,但这片腿上的毛发莫名其妙地脱光了。在那个自残的夜晚,我似乎在醉酒状态下尝试过剖开小腿,看看有没有东西从我腿里钻进去。

之所以那样做,是因为我确信,现在出现了一种寄生虫,一种比所有已知的,靠吸食血液为生的寄生虫都可怕的生物。它们的外貌似乎就是肉色或灰色小蛇的样子,动作迅速,难以捕捉。被它们寄生的宿主会行为反常,体表出现不规律的脱毛。这一点现象我见过太多了。同时,被寄生的宿主体格和性情会出现变化,例如,攻击我的野狼体格羸弱,牧民家的羊羔却变得嗜血。

这种寄生虫还会寄生到人类身上,出现的症状跟动物类似。这一点在被马摔断骨头的牧民身上得到了证实。

首先,草原上有不少这样的寄生虫。马先受到寄生,出现症状,将主人摔下马背,扬长而去。牧民又因为与被寄生的马接触,受到感染,在我们离开草原那天出现症状,攻击旁人。

失踪的探险队一事也得到了解答。帐篷内部篷布上的小洞,是这些寄生虫钻进帐篷时留下的痕迹。帐篷内部有人遭到寄生,表现出狂暴地攻击队友的症状,为了逃命,有人从内部割开帐篷,夺路而出,被发疯的队友追得下落不明。

但是,死掉的狼是怎么逃走的?思考这一问题让我不寒而栗,难以理解。

我把我的认识传达给相关部门,希望能起到警示世人的作用。但因为缺乏证据,并未引起重视。我对这一点很理解。但要我去捕捉一只那样的小虫,我是死也做不到的。

我倒是因为失踪的探险队和救援队被问过一次话。因为我的提前离开,我成了那次十几人救援队里唯一一个没有失踪的人。这让我更加信服我的推理:山里有一些东西,它们让人发疯,让人自相残杀。

但因为我的叙述太过离奇,问话的人并不相信我说的任何一个字。

我并未自暴自弃。因为有大把时间,我每天都有充分的时间搜集各种信息。

我发现,无论国内外,在越靠近大自然的地区,这样离奇的失踪案例和动物以及人类发狂的事件就越多,而在经济发达,基础设施完善的地区,这样的报道却从未出现。

这或许说明,这些可怕未知的寄生虫对生存环境极其挑剔,无法在城市的环境中生存。也就是说,待在城市里是暂时安全的。

我感到庆幸。在有足够多的人对此有所感知和重视之前,我将永远不再踏出这片我所生活的水泥森林半步,也不会让我的爱人和后代染指城市以外那些绿色的炼狱。


6

连续下了一周的雨终于停了。

天气晴朗,温度凉爽,我开车去接姑娘。

把车停好后,我站在她家楼下静静等待。因为糟糕的天气,蛰伏了七天的人们也都欢欣地出来玩耍散步,清晨的小区里到处都是大人和小孩的欢声笑语。我用手机看着新闻,听到了一个孩子尖锐的哭声,以及他跟妈妈的哭诉:

“妈妈,那只猫咪的眼睛掉出来了。”

女人立刻开始低声安慰。估计是被撞伤的流浪猫吧。在我住的小区里经常溜进来一些流浪猫和狗,不仅丑,有时候还带着伤。前几天下雨的时候,我在小区里总会被一群流浪猫和流浪狗围住。出于同情心,我买了些火腿肠给它们喂食。有一只生病小狗的头一直在无法控制地晃,导致它三番五次抢不到食。还有一只的嘴巴似乎很痒,吃两口就疯狂地用后腿抓挠嘴巴。它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毛发稀疏,结痂,似乎都得了皮肤病。

哭泣的小孩很快就和他妈妈离开了。热闹的人群似乎也随之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一只麻雀停在我面前,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一只橘猫紧随其后,但对着麻雀打量许久,不敢贸然行动。麻雀察觉到了掠食者的目光,从容地朝着反方向扭来扭去走了几步,然后拍翅膀飞走了。这一幕让我感到惊奇,也感到一丝说不出的怪异。

没容我多想,姑娘从楼上下来了,看到我身旁的橘猫,打着呼哨跑过来要吸。而猫却一溜烟跑了很远。她沮丧地撅起嘴,样子可爱极了。

为了让她开心,也为了博得她的好感,我从兜里拿出一小根火腿,蹲下,引诱着橘猫过来。这半截火腿是喂我小区的流浪动物剩下的,今天正好派上了用场。

橘猫过来了,开始啃我手中的火腿肠。还好不是一只眼睛挂在脸上那只。我心想。

姑娘小心翼翼地摸着它的背,我摸着它的头。毫无征兆地,橘猫抬头在我手上咬了一口,我立刻开始从伤口往外挤血。

“还好不是挠我的眼睛,要不然我就得去组织复仇者联盟了。”

我开着玩笑,女孩却很生气,挥着拳头驱赶橘猫。橘猫吃着火腿肠,不为所动,只是侧过头,躲闪着可能飞来的拳头,或者为了更好地观察我们。

这时,我看到它左脸上蜘蛛一样的疤痕。

那是一小片脱毛,向四周辐射,露出了肉色的皮肤。

心脏呼啸着掉进深渊,血液聚集在鼻腔,让我闻到了咸味。

我震惊地一动不能动,之前在野外的经历一幕幕又出现在我眼前。我曾以为不会在城市里见到的动物身上的奇怪花纹,现在就出现在我眼前。

我没想到,但我应该想到,那些寄生虫可以通过各种渠道,各种媒介,各种方法,进入城市,先从人类身旁的动物下手,然后是人类。

无孔不入。

我仿佛看到未来的自己满脸爬满肉虫,它们在我的五官七窍中进进出出,而我只能无助地撇着嘴。

我感到自己所付出的努力是多么徒劳,感到自己是多么渺小。在经历这一切后,我只能感叹人类的弱小和乏力。

橘猫光滑的左脸中央有一个粉色的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里蠕动,呼吸。

既然无法逃避,不如早点遭遇。在直觉的驱使下,我用受伤的右手抚摸着橘猫皮肤上的异常凸起,寻得了内心的平静。

这时,我也想通了。我之所以感到之前那只麻雀怪异,不仅因为它盯着我看,更因为麻雀走路是跳着走的,而它是迈双腿走路的。


7

在姑娘的坚持下,我去打了一针狂犬病疫苗,才继续我们的约会。

我们吃了一顿不错的饭菜,看了最新的超级英雄电影,在商场购物。

相处中,我意识到,姑娘不仅颜值上等,人品也很好。她对服务人员充满礼貌,对待美食和我有相同的品味。在其他男性面前,她温柔知性,给足了我面子。对待陌生人,更是尊老爱幼,大大方方。跟她在一起,我感到非常幸福。

在电影院的时候,她甚至主动拉住我的手。期间我不小心碰到她洁白光滑的大腿,她羞涩地笑着,慢慢拿开我的手。这让我非常感动,心都要化了。

但在我每次快要开心起来的时候,潜意识总是提醒我灾难的到来,于是我就又开始绝望了。

钱什么的,留着还有什么意义呢?我开始无所顾忌地帮女孩买单,导致支付宝和微信都以为我的账户遭到了盗刷,在支付时多次对比验证信息。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呢?

看着她气呼呼嘟着嘴,指责我乱花钱的样子,我告诉自己,这就是我想要的妻子。但是,我们已经没有明天了。所有生物都没有明天了。今天就是最后的狂欢啊。

离开商场时,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去了。金黄的夕阳给城市带来悲壮的美丽。城市里的人们对自己的处境丝毫不知情,忙碌又充实,也很可悲。

我开车载着姑娘四处兜风。她的心情不错,我的内心却充满挣扎。

它们来了。

副驾座上,姑娘看着窗外风景,金色的夕阳照在她锁骨上,让我觉得她的身体充满家的温暖。

它们会让人发疯,让人互食,让人变成野兽,恶魔。

我在路口上拐着弯,将车开至郊区。

它们甚至会操控你的尸体,让人间变成地狱。

我仿佛看到无数肉虫从路边的草丛中翻滚到路面上,爬上我的汽车。还有更多肉虫从天上降落,砸在车顶和车窗上,摇一摇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糊开一片鲜血。

我坚信可以不让爱人和后代接触野外。但它们已经从野外进军城市了。人类完了,我们完了。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躲。末日要来了,我们必死无疑。

而且我们还会死得很惨。

副驾座上的姑娘如同白雪公主般无辜纯洁。而她将会被寄生,失去自我,去啃食别人或者被别人啃食。她的尸体也不得安息,将会被寄生虫支配着做一些更加恶心可怕的事情。

路上的车越来越少。我似乎在耳边听到了垂死之狼喉咙里冒着血泡的嘶吼和悲鸣。

身穿白袍的专家拿着试管表示无奈,联合国秘书长在电视里演讲,建议人们待在室内。

我把车停在路边,望向身边的姑娘。姑娘两手攥着裙子边缘,咬着嘴唇,脸上是羞涩又大胆地微笑。

“要在这里吗?”

试管里的虫子撑爆试管,跳上专家的脸,钻进他的鼻腔。联合国秘书长的面部突然抽搐,抓住身旁的助理一阵撕咬。

“就是这里吧。”我回答她。

我压到她身上,她眯着眼睛,嘴唇微微翘起,等待亲吻。

很快,她的眼睛睁开,扯着我的双手,要把它们从她脖子上拿开。

“我······不喜欢这样······别······”

我则更加发力地掐她柔软的脖颈。看着她额头青筋暴起,我的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

“我们逃不了啦!它们已经入侵我们的世界啦!我们完啦!”

姑娘掐着我的手,指甲刺进我的肉里。我将身体的重量倾斜在手上,姑娘喉咙里立刻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不懂,这是你的幸福。但是你难道毫无察觉吗?”

姑娘的腿在座位下面踢来踢去,脸上写满疑惑,用尽全身力气摇头,那表情似乎在说“不知道”。

我快忍不住要大哭了。

“它们会让我们惨死的!与其被那些恶心的生物害死,不如死在我这个爱你的人手里。”

姑娘脸上此时充满恐惧,身体奋力挣扎着。

我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将我的爱人扼死在我手里。

随着她的身体停止挣扎,我回到座位,绝望地抱头痛哭。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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