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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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窥对面大楼,我看到了一个杀人犯




为了活着,我冒名顶替了一个死宅。


1

【陶衣】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我对着镜子卸了妆,把自己的长裙轻轻撩起来,露出了受伤的右腿。匆忙涂上药后,我慢慢挪到门口,关上了房间里的灯。


拉开窗帘的一角,路灯的光便从缝隙处钻了进来。我压低身子,透过一旁的单筒望远镜朝外看去——如往常一般,此刻,对面一整栋楼的房间尽现眼前。


如同我最喜欢的那本书,《3秒》里所画:无数镜头拼凑在一起,便是一桩惊天丑闻。


于是我不断偷窥着对面楼里人的情况,也渐渐摸索出了一些事情。


正对面三楼的右手边住着一对夫妻,我叫他们胖子夫妇,男人在看电视,他的妻子似乎正在淋浴,洗手间的灯光出卖了她。


一楼右边的淡蓝色窗帘紧紧拉着,因为这家住的是两个女孩,我叫她们小白和小蓝,这是从她们经常穿的衣服颜色得来的,大概是出于安全考虑,天一黑,她们就会拉上窗帘······


最后是二楼左手边,这是正对着我的、视线最好的一个房间。


那个男人仍然没有出现,他已经“消失”两天了。


他家客厅的窗户半开着,屋子里黑黢黢的一片,窗台上放着两盆半死不活的花。


我叫他乱男,顾名思义,他很乱。


我从未见他打理过自己,整日都是乱糟糟的头发,胡须也几乎从来不刮,任它肆意生长。他时常以这油腻的样子出现在我的镜头里,让人心生不爽。


直到两天前的下午两点,他接了一个电话,便戴上了他万年不变的鸭舌帽,背着双肩包出了门。


直到现在,他仍然没有回来。


2

【孙景】


耳机在播报最近发生的新闻。


“我市近期连续发生了六起杀人案件,并且作案手法相同,警方怀疑是同一人所为,根据目前所掌握的线索来看,凶手为男性,年龄在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之间,身高175左右,外地口音······”


我想起前几天围观到的其中一起:锐器杀人,死者胸口全是血迹,而且凶手似乎很是自信,完全没有隐藏尸体,而是随意地丢在人流量稍少的路边,似乎在挑衅。


真是吓人,我把耳机从耳朵中扯出来,塞进裤兜里,夏天傍晚的风仍然炎热,我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叫叔叔。”一个骑在爸爸肩膀上的小孩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好像是被我的头发所吸引了,一旁的女人笑眯眯地看着他,打趣道。


“嘘、吁吁······”小孩子从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我把头偏向他那侧:“没事,摸一摸。”


他在我头上抓了一把,旋即咯咯笑起来。


告别他们,我继续向前走,我住在一个即将要整改的小区,每个城市都有这样的地方。


这里的人员混杂、流动性极大,城市每每发生恶性事件的时候,这里都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地方,但这里的管理者似乎仍然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管理松懈、监管不足,于是事情就只好这样一直恶性循环下去。


可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有这种地方存在未免不是一件好事,我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抬头时,发现我家楼下站着一堆人,树下停着辆警车,我立刻停下脚步,心里一紧,转回头想立刻离开的时候,才注意到停在路口的一辆救护车。


谁家的人出事了?


我带着疑问朝人群走去,一个手不停拍着胸口,看起来惊吓过度的老太太站在人群中央,磕磕巴巴地说着话,她是四楼两间房子的房东。


“啊呀,可吓死我了,我就觉得最近楼道闻着有点不对劲,没想到······”


“你们没看到呀,人躺在客厅,都······”老太太抬起右手掌,盖住眼睛,似乎不想回忆起刚刚看到的画面。


从他们的议论中,我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四楼的一位租客在出租屋里煤气中毒,刚才住在旁边的房东在楼道闻到一股异味,最开始以为是她的租客不讲卫生,所以拍门大叫。可叫了很久也不见人开门,她一气之下用自己的钥匙开了门,才发现租客躺在客厅,已经死去多时了。


房东立刻报了警,警察刚刚调查了现场,证实了这是一场意外,煤气泄漏。那间屋子的住户在沙发午睡时开了空调,门窗紧闭,死亡时间大概有三四天左右。


3

四楼住的那个男人叫陈水,我认识他,也和他在聊过几回天。


他是个命不好的人,家境不好,没接受过什么教育。父母早逝,身边的亲人只有一个弟弟。但是弟弟是个尼特族,大学毕业之后,大部分时间都蜗居在家,什么收入也没有。陈水只好独自一人抗下所有的压力,三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却要老得多。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情来面对他的死亡,庆幸他的解脱,还是同情他的不幸?


快走进楼道的时候,一个担架被抬了出来,冲鼻的气味浓郁起来,我赶忙后退,在稍远的地方才停下。


担架的后面跟着一个体型瘦弱的男人,面色冷漠,蓬乱的头发被鸭舌帽压住,嘴边的胡子乱长,布满了小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五官,他一副颓丧的模样,看起来有点惹人厌。


他应该就是陈水口中的弟弟吧,念及此,我多看了他两眼,警察正跟在他旁边,和他说些什么,他木讷地点着头。


望着他的同时,我突然开始有些担忧他未来的生活。


没有人再会给他钱让他宅在家里了。


他要怎样生活下去呢?


他没有亲人了。


我反复咂摸着这几句话,一个长久以来压在心底的想法正在破土而出——


或许,我可以替他生活。


我之所以可以和陈水成为朋友,最大的一个原因是我太想要和人说话了,他的孤独引发了我的共鸣。


十几年前,因为在家乡发生的意外,我酿成了大错。为了保命,我只好丢弃掉我的身份,和过去的亲朋好友断绝掉所有的关系,成为一个游走在社会边缘的人。


我想要过正常的生活,想要和刚才遇见的一家三口一样,获得一些世俗的幸福体验,我厌倦了独自一人、永远孤独沉默的生活。


而陈水的弟弟,他有我想要的一切:干净的身份、独居的生活和近乎为空白的社交。


我吞咽了下口水,重新抬起头,他刚刚看起来还讨人厌的面孔,现在却越看越顺眼。


4

我站在警局大门正对着的那条马路尽头,抽着烟。


等他低着头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时,我拦住了他,掐灭烟头,我冲他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陈水的朋友,刚才在楼下听到了······噩耗,请、请节哀。”


面对着他,我有一瞬间的错觉,觉得他根本不会说话,他沉默地盯着我,一言不发。


“你有什么打算?是这样的,我和陈水朋友一场,想要送他最后一程······他是个好人。”


他听完,脸色终于鲜活了一些,“啊”了两声之后,组织好语言:“真的吗?你愿意帮我吗?那真是太麻烦你了······我哥的遗体还在医院,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处理这些。”


“先联系火葬场吧?我知道一家,在城南。”


他感激地点点头:“不好意思,忘记问了,请问你叫······”


“贾尼。”我报出早已想好的名字。


接下来的两天,我亲手操办了陈水的后事。而那个弟弟似乎因为常年蜗居在家的原因,和人沟通的能力变得很差,对什么事情都充满警惕,带着距离感在人群一旁观望。


我问他要了他哥哥的死亡证明和他的身份证,填写了一张他口述的表格,表格是由我制作的,我告诉他那是火葬前的一个流程。


他的身份证仍然是老式的,是很早之前没有录取指纹的那种,他的信息也和我掌握的一致,父母双亡。因为从小就被父母带到外地,没有接触过其他的亲人,无论这之后我在法律上冒充他身份的行动是否顺利,起码我面对社会,终于有了个可以说出口的名字。


我不动声色地忙前忙后,心里却在暗喜着,他比我想象的还要适合。


我甚至在攀谈之中和他成为了朋友,当然,我必须要承认,我采用了一些小手段。


赢取一个人信任的最佳方式,就是变成他的同类。


我给自己塑造了一个孤儿、无业、唯一的朋友刚刚离世的形象,这很合他的胃口,他的眼睛里渐渐流露出对我的兴趣,在套出他话的同时,他也开始对我有了信任。


“贾哥,我请你吃顿饭吧。”忙完所有的一切,坐在出租车上,他捧着黑匣子,扭头对我讲。


“别破费了,现在在外面随便吃顿饭就要好几百呢,不用不用。”


“那去我家吧?”他说完,自己点了个头,“我家里有很多菜,去我家吃吧,葬礼的事情多亏你。”


我假装思索了一下,故作勉强地点了点头。


下了出租车的时候,外面正在下雨,是夏天的雷雨,雨水很急,不时划过闪电,其中夹杂着爆裂的雷鸣。


我看见他回家的路口,有一个监控,不知道管不管用,他家住的区域和我家差不多,这里总会有一些坏路灯和坏掉的监控。


我转头对他说话的时候,他刚张了下嘴。


“你先回去吧?你告诉我在哪一栋就好了,我待会自己去找你,我想买点水果,第一次到新朋友家,什么也不带有点不好意思。”


我不想和他一起经过这里的监控。


他有点不理解,但是最后还是听从了我的话,告诉了我他住的具体位置,然后独自往回走。


我盯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走过监控覆盖的区域,这是他回家的证据。


买完水果之后,我从旁边一条小道绕远路到了他家。


他湿着两只手给我开门,顺手接过了我的水果:“我在厨房洗菜呢,你洗个手也来帮我吧,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诶,对了,贾哥,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俩长得还挺像,我有亲切······”


他絮絮叨叨地背过身去,打算回到厨房。


我抄起手里湿淋淋的雨伞,朝他的后脑勺猛烈地敲打下去,窗外响起一阵惊雷,伞柄和头骨撞击的声音混杂在其中。


他的身体抽搐了两下,很快不动了,苹果和橙子从塑料袋里撒出来,滚了一地。


我把左手紧握着的折叠刀塞回兜里。


刚刚在他倒地时沉重的声音里,还夹杂着清脆的一声响,那是一把三菱刀,从他的口袋里掉出来的,我愣了愣,他为什么会藏着把刀?难道他发现了我别有目的?


但我现在无暇顾及这些,这都不重要了,如今最要紧的是处理尸体,我敲了敲脑袋,看向地板。


5

【陶衣】


乱男回来了。


晚上我观察他家的时候,发现墨绿的窗帘已经被拉严,帘布中透出客厅白炽灯的光。


这和他平时的风格不太像——他是个什么都不在意的人,神经大条,几乎很少会拉窗帘,而且他平时都喜欢在客厅里关着灯看电视,明暗变动的屏幕灯光照在他晦暗不清的面容上,这是我最常看见的场景。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了反常的原因。


因为回来的并不是乱男,而是另一个人,也许是他的某个亲戚,他们长得很像,身材体态都差不多,要不是我拿望远镜看,还真不一定分得清楚。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有点奇怪,乱男的亲戚好像在准备搬家,他买了两只皮箱,并且花了一整天打扫家里,不是简单的打扫,而是用湿抹布事无巨细地擦拭家里的每一个角落,洗了家里一切能洗的东西。


我越看越迷惑,似乎有了当初看《3秒》那本书时的感觉······一定有什么秘密藏在其中。


晚上,我看见他站在洗手间里,对着乱男挂在墙壁上的镜子刮胡子,脸上带着谨慎而期待的表情,让我想起了中学时代给暗恋对象织围巾的女孩。


他时而凑近镜子、时而远离、左右打量,把剃须刀放在胡子旁边半天,才轻轻地剃掉了一些,我趴在窗口,看得脖子和背都僵硬起来。


他终于剃好了,对着镜子来回转了两圈之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等他慢吞吞地走出卫生间的时候,我放下了望远镜。


他修剪完胡子的脸,给我一种极为强烈的熟悉感。


乱男,他在模仿乱男!


可那种杂乱邋遢的胡子,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去模仿呢?


我满心不解地回屋躺在了床上,腰背在躺下的那一瞬间得到了舒展,我举直手臂,向下蹬了蹬腿,伸了个舒服的懒腰。


腿上的伤口虽然还有点隐隐作疼,但已经好了很多了。


思维放空的片刻,刚才的疑问再次出现:谁会模仿乱男呢?或者说,为什么要模仿乱男呢?


他今天所做的一切,比起亲戚,反倒更是一个闯入者,所以要模仿主人的样子,所以要急切地抹去主人之前的一切生活痕迹。


既然如此,那乱男在哪里呢?我的心里涌出不好的预感。


6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雨过天晴,浓烈的阳光透过窗帘,仍然不减威力,我眯起眼睛,想要找到手机,看一看时间。手指在桌子上摸索的时候,我觉察到了不对劲,除了一部手机,桌子上光溜溜的,似乎少了点什么。


望远镜!


我一惊,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昨天晚上用完望远镜之后,我没有把它收进来,而是顺手把它放在了窗台上。


拉开窗子,漆黑的望远镜卧在窗台边,镜头朝外,面对着阳光,只要稍微注意,从对面一定可以看到它折射出的刺眼的光。我慌忙抓住它,把它拿进屋子里。


比起被人发现我暗中偷窥,我更害怕的是被那位闯入者看见。如果我的猜测正确的话,乱男很有可能遭遇了不测,若想完全地取代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只有一种,就是除掉他。


如果被闯入者发现我在偷窥他,他会做些什么呢?


这么想的时候,我感觉到有目光远远地钉在我的身上,我故作颤抖着回了一下头。


对面二楼左边,在客厅的窗户里,立着一个满面毛发的人影,锐利的眼神正射向我。


我退回房间,一把拉紧了窗帘。


7

【孙景】


事情一切顺利。


在这两天里,他的手机一个电话都没有人打来,果然,他是个被遗忘的人。


至于我,房东那里留的是我的假信息,而且他已经收了我半年的房租,我不欠他什么,他也和我非亲非故,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我清理了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想要把他的指纹和痕迹全部消除掉。我打算过段时间再离开这间房子,原因有两点:一是我要确保自己检查到了屋子里的所有角落,以防有什么东西被我遗漏了;二是现在就走,和我杀人的时间太过接近,一旦尸体被发现,我也可能会露出马脚。


所以,我暂时住了下来。


本以为事情会这样风平浪静下去,直到今天早上我在卫生间洗完脸,向外面张望的时候,一个反光的东西刺了一下我的眼睛。


对面二楼的窗台上,放着一个黑色单筒望远镜,方向正对着我的窗户,在粉色窗帘的对比下,那抹黑色格外刺眼。


我的心猛地一沉,临近中午,一个面色苍白的瘦高女人惊慌地拉开窗帘,把望远镜收了回去,这之后,她回头看了下我的方向,目光不偏不倚地对准我,而后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她缩回到房间里。


就是这一眼让我确定,她的心里有鬼。


我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么,看到了我行凶?或者是没看到,但是我知道我必须做点什么,我的努力不能毁于一旦,已经得到的新身份不能就那么轻易地放弃!


我想起那天在耳机里听到的,最近发生的连环杀人案。


“警方怀疑是同一人所为······”


这句话盘旋在我的耳朵里,那么,他不会太介意身上再多加一起吧?


我揣着刀,戴上帽子,走出了家门。


8

【陶衣】


我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嘲讽地笑了笑,这种小儿科的谋杀应该只对乱男那种呆呆的人才会有用吧?


看见了我的望远镜就拿着刀,急着上钩,真是单纯。


如果这个故事正如《3秒》,那我这招“愿者上钩”,一定会是最精彩的一幕。


我脱下身上穿的橘黄色连衣裙,换回男人的衣服,把假发塞到背包里,开始清理房间。作为一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我有必备的素养,我时时刻刻都在隐藏着自己的特征——


甚至在假扮某个身份时,也会完全认为自己就是那个人。


我也从来没打算过在这里长住,这间房子是通过二手出租的渠道找到的,我只见过上一任租客,他是个神志不清的瘾君子,一听到我出的价格,他就二话不说地把房子租给了我,一句多余的话都没盘问。


住在这里的这些天,除了我必须要触碰的东西外,我尽量把所有的一切都保持原样,在抹去我活动范围的痕迹之后,我满心轻松地走出屋子。


腿的痛感已经很轻了。


说到腿伤,其实它是促使我要想要一个干净身份的导火索。


前段时间的一次行动中,当我正准备离开,那个我以为早已经死去的男人,回光返照般伸出手,从背后扯住我的腿,我没防备,一个趔趄跌倒了地面上,地上一颗三角形的尖利石头在我的小腿上划出一道很深的伤口,在补刀之后,因为担心留下我的痕迹,我在现场放了把火。


可没过几天,我就从广播里听到了警方的消息。


“凶手为男性,年龄在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之间,身高175左右,外地口音。”


每一条都和我完美符合,虽然这个范围很笼统,但我不能心存侥幸,在这里坐以待毙。


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有个陌生人冒充了乱男。


他的做法无形之中在暗示着我:乱男和他,都是被遗忘的那一类人——所以一个可以平白无故地消失,一个可以被悄无声息地替代。


而我需要的,正是这类人。


9

在乱男的床上躺下,我悠闲地舒了口气,长久以来紧绷的精神终于舒缓了一些。


在床边的柜子里,我找到了乱男的老式身份证,看到了骨灰盒、他哥哥的死亡证明,也看到他没解锁的手机上,一个未接来电都没有。


他果然是个好目标,我在心里暗暗佩服那个闯入者,不知道他是如何找到乱男这个猎物的。


我想好好睡一觉,等明天早上再去收拾屋子。


屋子里的东西很齐全,厨房的储物架上堆放着好多的菜,如果没坏的话,我最近几天都不用出门了。


现在的我已经完全摆脱了危险。


睡意朦胧之间,我听到了敲门声。


“什么啊?”


我嘟囔着,紧张地走向门口。


“快递。”


这小子,杀了人之后,居然还有心情网购,应该是他买的行李箱吧,他好像也打算最近搬走,在这里住着夜长梦多,我也正在计划未来要去哪里。


我打开门,未等反应,两个男人就朝我猛扑过来,一个人一边大喊着警察,一边用全力压在我身上,另一个人用飞快的速度给我戴上了手铐,他们身后还跟着不少人,都涌进房间里。


所有人都俯视着我,脸上带着紧张又激动的表情。


我惊呆了。


“干什么!你们抓错人了吧?”我拼命挣扎着,大声呼喊。


我用余光看向对面二楼——我之前的家,那里的灯仍然黑着,没有人发现那个男人遇害,可是这······这又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警察来?还动用了那么大的阵仗。


“是他吗?”我听到警察在和门外的一个人说话,“什么?不太像?你想象一下,他刮掉胡子的样子······啊?还是不像?”


警察转过头,狐疑地盯住我。


“怎么可能,不就是住在这里吗?房客身份证上的照片不是和当时你看到的人一样吗?奇了怪了。”


几个人在房间里转起来,两个小心翼翼地跑向我的卧室,好像担忧着里面还藏了人。另外一个在客厅左右打量。


“你叫什么?”


“陈天。”我报出乱男身份证上的名字。


“对,那就是你。”


“上个星期,绿城公园的树林里,还有,你在哪里弄来的三棱刀?”


三棱刀?绿城公园?我满脸茫然,沉默地看着警察。


沉默中,我突然想起来我一直忽视掉的,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广播里说,发生了六起作案手法相同的杀人案。


我从来没有对这个数字产生过怀疑,我确实做了六起,可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我焚烧现场的那个案子一定没有算进来,因为这起和之前我做的那些相比,作案手法改变了!它一定是被单独调查了。


那第六起是谁干的?一个念头在我心里升起,广播里描述的那个人根本不是我!被警方发现的那个人也不是我!我根本就没有暴露!


“凶手为男性,年龄在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之间,身高175左右,外地口音。”


乱男!是乱男!他也符合!警察抓的是他!这才是他宅在家的原因吗?


正在这时,那位在客厅里踱步的警察突然停下脚步,他打量着客厅一角放着的冰箱。


冰箱很大。


既然如此,厨房储物架上又为什么堆了那么多菜呢,现在是夏天,那样很容易坏的。


我后知后觉,心里浮现的一个预感正把我带向无限的绝望,我想要发出声音去阻止他,但喉咙却好像被某种无形的东西卡住了。


冰箱的门已经被拉开,房间里的人都朝那边看去。


乱男结着一层白色的霜,正惊诧而痛苦地回望着我们的目光。


“是你杀了他吗?把他带走。”


挣扎中,我不禁想到《3秒》——无数画面里,竟是罪人与罪人间的游戏。


-END-

作者|九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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