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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死时,脖子上缠着一根紫色丝带



 

没有别的污点,你怎么会承认杀儿子?


1

“你认错人了。”坐在我对面的女人披散开头发,眼神四下移动起来。


根据我的经验,上述动作皆为心慌时的下意识反应,若一个人不自觉出现这些小动作,那只有一种可能。


她在说谎。


我可不会轻易屈服,作为一名自由作家,我之所以能在入行十余年间写出无数爆款又有深度的作品,根本原因就在于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


“罗雅。”我呡了一口手边的干马天尼,决定换一种方式进攻,“你是为处理方萍女士的后事,才特意回国的吧?”


“别叫我罗雅,”她喝下一大口威士忌,“我的确是为这事儿回国,但明天一早就要离开,我要回去接受一台手术。”


虽然她的话中还有对抗情绪,但至少透露出她和方萍之间确实有关系。


“方萍独居多年,唯一的亲人只有久居国外的女儿。”我盯着她的脸,说,“我全程参与了方萍女士下葬仪式,墓地工作人员曾说,唯一到场的亲人,是她女儿。”


“没错。”含混的声音从女人嘴里蹦出。


“而你,是唯一年龄和性别都符合的人。”我掷出决定胜负的一句,“女儿为母亲送终,天经地义。”


“败给你了。”女人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神情,“说吧,你纠缠不休,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一个答复。”我收起嬉笑的表情,直视女人双眼,“一个对‘罗俊全杀子案’真相的答复。”


“抱歉,”女人用她修长的手指揉捏起鼻梁,“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了?那我帮你。”


我掏出调查用手账,在女人面前徐徐展开。


2

这家酒吧所在区域,30年前还是红峰电机制造厂家属区。那时,罗雅和父亲罗俊全,母亲方萍、弟弟罗非凡就住在其中。 


1989年7月23日,大暑,一年中气温最高的一天。下午4点,从百货公司购物回家的方萍照例去儿子卧室阳台收衣服,刚打开门,她就看到此生无法忘记的一幕。


9岁的罗非凡倒在血泊中,身上满是伤痕。不仅如此,一根紫色丝带套在他脖子上,至于绳头,被11岁的罗雅握在手中。


罗雅双目紧闭,倒在罗非凡旁边。她另一只手边躺着把水果刀,刀刃被血染红。


方萍第一反应是尖叫,第二反应是上前检查,走近几步,她也完全感觉不到儿子身上有任何活着的气息,手还没碰到儿子瘦小的身体,她又跑回客厅。


抓起电话报了警,放下听筒后,在强烈的惊惧与悲痛中,她想起丈夫应该在家。


罗家当时住一栋二层砖制小楼,方萍一边喊丈夫的名字,一边寻找过一楼所有房间。就在她登上去往二楼的楼梯时,罗俊全一边穿衣服一边匆匆下来。


“怎么了?”他一脸茫然。


方萍将他带去儿子卧室,刚进去,罗俊全懵了。


“怎么回事!”罗俊全注意到罗雅胸膛还有起伏,连忙上前握住她的肩膀猛烈摇动。


过了很久,罗雅才睁开眼,她脸上写满恐惧,一直到警察赶来,她才说出第一句话。


“弟弟被人杀了。”


初步勘察现场后,警察带走了罗雅,不光因为她在尸体旁,是可靠的目击者,还因为她被发现时,手里握着致命的丝带。


没错,罗非凡虽然全身上下多处刀伤,但真正致命伤在脖子,他是窒息而死。


罗俊全情绪太过激动,于是方萍作为监护人跟着去了警局,据她后来说,罗雅坐在审讯室里的样子,跟在案发现场一模一样。


呆板、迟钝,整个人游离于世界之外。


不管问什么,她的回答只有一句话:“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鉴于嫌疑人未满14岁,警方只能将更多精力放在尸检与现场搜证上。很快,他们有了惊人的发现。


在离尸体不远的柜子下面,警方找到一枚带血的念珠。它来自罗俊全的护身符,据他说,案发前两天护身符莫名其妙断掉,被他一股脑塞进书桌抽屉。


法医在尸体手掌里找到一张捏皱的标签,经确认,它来自罗俊全的一件短袖衬衣,也是他案发当天穿的那件。


另外,尸体后背发现一处掌印状淤青,经比对与罗俊全手掌一致,而最重要的证物,水果刀与丝带上都验出了罗俊全的指纹。


罗俊全坐进审讯室,面对质疑,一律否认。


“案发当天下午2点到4点,你在哪里,干什么?”警察问到最关键的问题。


“我在家睡觉。”说话时,罗俊全神情有些不自然。


这一细微变化没逃脱警察的眼睛,他们继续追问,可罗俊全无法给出更扎实的回答。


“如果你不能证明那段时间的行程,凭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可以直接将你定罪。”审讯的警察将木桌拍得“梆梆”响,“他是你的亲儿子,也是一条活生生的命!”


“我······我真在睡觉,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你真在家睡觉,难道就没听到一丁点声音?”


面对如此逆境,罗俊全提出多种可能,包括入室劫匪杀人灭口、无意得罪过的学生家长上门报复,不管哪一种都被警方无情推翻。


罗俊全始终不肯认罪,因为动机不足,警方无法一锤定音,就在案子陷入僵局时,方萍带罗雅来看守所看望罗俊全。当母女俩离开后,罗俊全突然招了。


“是我杀的。”接下来,罗俊全将自己如何在管教罗非凡时体罚过重,不慎将他勒死,之后为了掩盖真相,用水果刀将他全身上下多处割伤的经过,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至于昏倒在尸体旁的女儿罗雅,罗俊全的解释是“看到尸体受了刺激”。


认罪后,罗俊全因过失杀人被判处7年有期徒刑。服刑期间,因为饱受狱友歧视,在一次针对他的“修理”中,不幸被打中后脑勺,颅内出血去世。


3

“以上便是‘弑子案’目前为人所知的全过程,”我喝光干马天尼后,抬手又要了一杯,“但这不是真相。” 


“不是吗?”女人看向我。


我将手账翻到下一页,从这里开始基本是手写笔记:“事先声明,我调查这起案子,并非是想重新翻案,只是为了完成小说。”


没错,这之前我与出版社签订过合同,以“弑子案”为蓝本写一部小说。为此出版社预付了不菲的调研经费,我才有资本花时间将所有想到的可能性排查一遍。


“我首先找了罗家当年邻居。不过我向他们打听的,并非案发当天的情况。”


“那你打听了什么?”


“一些日常。要知道,一般人对于罪案的反应是兴奋大过恐惧,所以对现场情况,他们的描述或多或少带有想象与臆测,并不准确。然而,评价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他们的话就非常真实了。”


“了解这些有什么用?”


“为了真相。”当然也是为了充实小说里最震撼的高潮部分,“得益于那群生活安稳又热情外向的邻居,我很快了解了你家当年的轮廓。”


“说来听听。”女人嘴角牵起一抹微笑,仿佛在听别家的故事。


“罗俊全30年前是红峰电机制造厂下属子弟校的语文教师,因为脾气温良学识渊博,在学生中很受欢迎,另外他还是学校少有的大学生,是校方非常看重的中坚力量。再加上妻子方萍是厂里有名的美女,所以这对夫妇是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但是······”


“果然有‘但是’。”女人笑了笑,等我说下去。


“但是,那段时期正在执行计划生育政策,普通城市家庭除非直接诞下双胞胎,否则很难出现一家两个孩子的情况。你只比你弟弟大两岁,也就是说,罗俊全和方萍生下你不久,马上又克服重重阻力生下罗非凡。”


“那又怎样?”


“有人回忆在你出生那年,罗俊全成天郁郁寡欢,这种负面状态直到罗非凡出生才结束。另外他们还说,一提到儿子,罗俊全很自豪,就连出去玩,他也全程抱儿子,至于女儿,完全是放养状态。”


女人优雅地摇头:“街坊的观察还真是细致。”


“加上你们姐弟的名字——平平无奇的罗雅与寄予厚望的罗非凡,不用想都能得出结论,罗俊全这个旁人眼中的好男人,其实有着非常严重的重男轻女情节。


4

“有道理。”女人用手托住下巴,“这么说,你觉得罗俊全不是凶手?” 


“他的确不是凶手。”见女人主动提到,我直接将结论抬了出来。


“你在暗示我是凶手?”女人面色变得阴沉,“因为罗俊全重男轻女,我长期受到冷落,内心积蓄的恨意转变为杀意,所以决定除掉这个害我得不到父母疼爱的拦路虎?”


“这个想法,总比邻居们的说法靠谱多了。要知道,当年他们对于罗家的惨案有诸多猜测,各种经不起推敲的传言漫天乱飞。”


“都是些什么传言?”


“其中我认为最合理的一则,是认为你和弟弟玩官兵抓强盗’时,失手用丝带将他勒死,之后你受到冲击晕了过去,而罗俊全发现后没叫醒你,而是在尸体上补上多处刀伤,伪造入室抢劫的现场,以此来转移你的嫌疑。”


“也就是说,是一起欲盖弥彰的意外。”


“可以这么理解,但是······”


“又有‘但是’。”


“但是这种说法也有破绽。比如,为什么把你扔那儿不管?为什么非得制造刀痕?要知道,那时虽然尸检技术不成熟,但要判断伤口是死前还是死后造成的还是轻而易举,罗俊全应该不会不知道。而且,既然他重男轻女,如果真是你杀了弟弟,恐怕他恨不得打死你,又怎么会为你做掩饰?”


“话都说到这份上,你总该告诉我真相了吧?”女人将酒一口饮尽。


我点头:“在方萍去世前两个星期,我曾去她的老年公寓拜访过。当时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犯糊涂,不过在有限的清醒时间里,她不停重复一句话——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做自受,怨不了任何人。”


“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罗俊全认罪完全是不得已而为之,其目的是为了掩盖某事。这件事不是你失手杀了弟弟,而是一件与他有关、比被冤枉成杀人犯还要严重的事。”


我不甘示弱地将干马天尼喝光,招呼酒保上第三轮酒。


5

“我还有更加深入的调查做支撑。”等到酒端上来,我才继续开始讲述,虽然有些不胜酒力,但我相信,今晚约会罗雅的目的会在第三杯酒喝完前达到。 


“又是背景说明。”女人扶住额头。


“放心,这次不会太久,如果直接搬结论,你会不会因为太过惊讶而手忙脚乱?毕竟,你可是受到强烈刺激忘记一切的当事人,我认为还是采取更温和的方式为好。”


见女人面露愕然,我又补充说:“当然,我所做的一切只为完成小说。小说即为虚构的故事,就算参考真实事件,也不可信。”


女人神色稍稍恢复,我翻到手账下一页,继续说:“从罗俊全亲戚口中,我知晓了一个隐秘的情报。罗俊全人前温和,人后却是个暴躁的大男子主义者。如果家里人做事没达到他的预期,他就会大发雷霆,甚至出手打人。”


“罗非凡后背的掌印与罗俊全的手掌大小匹配,说明就算是最宝贝的儿子,他也不会手下留情,更何况方萍和身为女儿的你。”


女人表情明显局促起来。


“之后我与当年调查此案的警察见面,发现结案也很草率。”我来回翻动下面几页,“虽然现场证据直接指向罗俊全,但每样都有待商榷:罗俊全的护身符断了后就放在书桌抽屉,抽屉没锁,家里任何一位成员都能拿到;罗非凡手中的衣服标签,从切口看更像是剪断而非扯断;另外,罗俊全爱吃苹果,那把水果刀他天天用,紫色丝带是几天前他买给罗非凡的生日蛋糕的包装,从这两件物品上检测出指纹并不奇怪。”


“那位警察也承认,当年专案组对于这几样证据的真实性存疑,若不是罗俊全认罪,他们很可能继续查下去。”


“你在暗示当年家里有人故意陷害罗俊全?”


“是的。”


“谁?”


“是你。”女人将自己抽离的超然态度激发了我的讲述欲,稍不注意,盘旋于脑中的话便滔滔不绝讲出来,“你和方萍之间,还是你的可能性更大。只是你到底掌握了什么,才让罗俊全心甘情愿顶罪?”


“想必你也查出来了。”


“是的。”我不禁有些飘飘然,“我拜访了一位30年前在家属区骑三轮卖鲜奶的商贩,对他我本没报太多希望,可反而有了惊喜。”


“案发那天,他照例在家属区内转悠,经过罗家小楼附近时,他看到一个女孩在墙边。”


“女孩?”女人不自觉捏紧了手边纸巾。


“他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孩顺着你家外墙排水管滑下后贴着墙根跑掉。他没看到女孩正脸,但看到染成黄色的波浪长发和圆形耳环,在那个年代,这些就是太妹的标志。对了,商贩还说,女孩的头发随风扬起,她的脖子后面有一片形似蝴蝶的黑色胎记,正因为如此,他才记忆深刻。”


女人有些迷惑,我掏出夹在手帐封底的合影递给她。


“这是红峰电子制造厂子弟校初1993级2班的合影。”我耐心解释道,“如果罗俊全没出事,他就该坐班主任的位置。”


“而她,”我指向最后一排角落戴耳环的黄色卷发女生,“就是那天逃跑的人。”


“告别商贩后,我顺藤摸瓜找到当时班里的学生,据他们说,罗俊全会义务为后进学生补课,如果对方是女学生,还会一对一授课。”


女人不自觉捂住了嘴。


“我找到曾被他一对一补课的女生,她们虽不愿回忆,但最后还是承认,当年罗俊全以补习之名,对她们进行了猥亵。”


我相信,即使现在我不说,女人也已经想到。


“而温丹,也就是那位黄发耳环小太妹,据说也是其中一员,可惜她在多年前就已失踪,我无法向她本人求证。”


6

“你说爸······罗俊全猥亵自己的学生?”女人的慌乱稍纵即逝。 


我无声点头,心里为她这时还能保持沉稳赞叹不已。


“别装了。”只可惜这沉稳,恰是她丑恶内心的真实体现,“你不都一清二楚吗?”


“你早知道罗俊全的龌龊行径,所以特意在他叫女学生来家里时杀死弟弟。你相信,罗俊全永远不会将他的真实行踪告诉警察。”


“所以,当警察询问不在场证明时,罗俊全也在做选择题。是说实话,还是说谎担下罪责?他一定犹豫了很久,直到你跟随方萍去了看守所。”


“这点我向方萍确认过,她说离开看守所前自己去了趟厕所,留下你一人在探视间。我想,你就是利用这段时间同他谈了桩交易。你知道那个年代,流氓罪比过失杀人更重,如果让周围人知道他非礼女学生,那他的未来也完了。相比较下,主动认罪反而更容易从轻处理。所以,你说服了他做你的替罪羊。”


“可惜他没有算到,自己会在狱中被人打死,让‘杀子案’的真相差点永远淹没在历史中。”


一连串的陈述让我口干舌燥,喝光第三杯酒,我放下杯子:“罗雅,我说的对吗?”


女人直愣愣地盯着我,良久,她才长叹一声,整个人放松下来。


“既然你都查得这么清楚,我还能说什么?”


“我只要一句答复。真相,是否和我推理的一样?”


“你真是为了写小说?”


“真是。”我如实相告,“况且我又没有实质上的证据,而且过了30年,当事人就剩你一个,再翻案还有什么意义?”


“好吧,”女人像做出很大决定般收敛起表情,“我同意你这样写。”


“谢谢。”满足感包裹全身,我咂咂嘴,起身向远处酒保扬手,确认他看到后,我回头向女人宣布,“累了吧,今晚我请客。”


7

“先生,”五分钟后,站在暑气尚未消退的街边,女人突然说话,“你讲了一晚上故事,不知现在肯不肯花几分钟听我讲一个?” 


“愿闻其详。”这是女人今晚第一次主动说话,我自然非常愿意。


“想知道真正的罗雅吗?”女人沉默几秒钟,以一个问句开头,“她美丽、敏感,却又不得不为悲惨的命运挥戈反抗。”


“因为重男轻女的父亲和忍气吞声的母亲,她从出生起就未得到最基本的爱,连一个普通却顺耳的名字,都不配拥有。”


“当子弟校新入职的外语老师对罗俊全说,罗雅的发音听起来与‘Noir’很像,在法语里是‘黑暗’的意思,含义不祥,罗俊全就直接去户证窗口,将她的名字改成了‘罗招娣’。”


“罗雅不同意,但没人理会,如果闹得太凶,父亲还会脱光她的衣服将她压在身下摩擦。罗雅只能无声地抵抗,作业本、试卷,任何可以写名字的地方她都执拗地写上‘罗雅’。”


“随着年龄增长,罗雅慢慢明白了父亲对自己所做的事。她认为,如果要像正常女孩那样活下去、长大、追求梦想,那么弟弟和父亲都必须消失。”


“她与弟弟商量玩‘官兵抓强盗’的游戏,单纯的弟弟欣然答应。于是在30年前那个炎热的下午,罗雅用几天前绑生日蛋糕的礼品带,结束了他幼小的生命。”


“她没有惊扰二楼的父亲与女学生。布置好现场后,她在尸体旁闭上眼,她知道,母亲下午4点会回来收衣服,而父亲的‘补习’,会在4点15分结束。”


“事情发展比想象中顺利,罗雅摆脱嫌疑的同时父亲认了罪,后来母亲问罗雅,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她回答说,‘如果爸爸不认罪,那他和姐姐们脱光衣服玩游戏的事就会被人知道哦’。母亲在听完后先是惊愕、愤怒,接着是无尽的失望、悲伤,到后来,她开始整夜哭泣,大喊大闹。经医生诊断,这是精神受到刺激的应激反应。”


“在18岁前,罗雅没有抛弃母亲,你寻访过邻居就该知道,没有一位不称赞她孝顺。18岁后,罗雅努力拼得出国机会,从踏上飞机的那一刻起,她就决定永不回来。”


“即使身在国外,她也没有忘记给母亲写信、买东西,当然,具体事宜都通过街坊完成,只有这样,别人才知道她还是好女儿。后来家属区拆迁,母亲精神疾病加重,罗雅花重金买下一间老年公寓,还为母亲雇了长期保姆。”


“这一切,罗雅都做得无懈可击。但毕竟背后动机太过黑暗,她一直淤积在心,所以将这些都告诉了异国他乡的一位朋友。”


“那是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中国女人,她们走得很近。女人因为某些变故不得不偷渡到别国讨生活,而罗雅的身份是受人尊敬的商人,光这点就让女人心里不平衡,尤其当她听完罗雅的讲述后,内心的嫉妒更加强烈。”


“因为她发现,罗雅正是当年猥亵自己的男老师的后代,不仅如此,她居然还利用自己来为杀人的行为作掩护。每每想到这里,嫉妒就裂变出杀意。”


“做足准备之后,女人下了手。她处理掉尸体,一次次接受整容手术,直到镜子中那张脸与死去的女人一模一样。”


“还真是讽刺。”说到这里,女人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明明恨透了那个人,却又不得不借助她的身份才能有尊严地活下去。”


“这就是我要讲的故事。”说完,女人的浅笑消失无踪,转头看向我,“作为专业人员,你认为谁的故事更有意思?”


空气在一瞬间冷却,我的大脑充斥着各种可怕的想法,根本说不出话。


女人笑了笑,抬手拦下一辆路过的计程车。


计程车像一阵风般走远,我愣在原地,回想几秒钟前看到的情景。


女人坐进计程车时,长发无意间扬起,露出后颈。在她的后颈上面,有一片形似蝴蝶的黑色胎记。


-END-

作者|会跳舞的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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