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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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生日,她被一根蜡烛烧死



“跳河吧,死不了我就跟你结婚”


1

凌晨四点钟。


盘龙江两岸的酒吧悉数打烊,男人将车缓缓停靠在岸边,打开车窗透气。


后备箱里的汽油桶没拧紧,刺鼻的汽油味充斥在汽车里。


后排座,打扮妖冶的女人双眼紧闭,仍在昏迷。


男人嘬着牙花子,一回头,女人的睫毛微微发颤。


似乎醒了,男人的嘴角现出玩味的笑。他从腰间拔出一柄刀,冰冷的刀尖贴向女人姣好的脸蛋。女人睁眼,惊恐地哀求道:“别杀我,我有钱,你要多少我都给你。”


“哦?”男人发出一声质疑,“你的命值多少钱?”


女人不吭声,男人绅士地将女人的手机还给她,继续说:“打电话,看谁会拿钱来赎你的命?”


女人打电话给部门经理蒋云波。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接连又打了几个电话,无一例外都是关机。


女人爬起来,不断向男人磕头。


男人无动于衷:“磕头有什么用?继续打电话。”


女人翻着通讯录,终于看到了一线希望。


何劲荣,她的前夫。


然而何劲荣的电话也迟迟无法接通,这回女人真的慌了。


男人不屑看女人哭哭啼啼,将她拉下车,绑在停泊在江边的木舟上,然后将满满一桶汽油倒进船舱。


这个叫孙静的女人脸色发青,头发已经被汽油浸湿了。这个时间,没人能听见她的哭声。


男人拿出一支蜡烛,兴许是嫌它太长,用刀截短一半,削平底部,点燃灯芯,将蜡烛摆在木舟上。


男人冷眼看着她,说:“你还有一次机会。”


那支可怜的蜡烛火苗一跳一跳的,孙静也跟着心惊肉跳,她听到男人继续说:“给这个号码打电话,我教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


孙静顺从地点头。


男人嘱托完毕,拨通电话,按下免提键,将手机安置在孙静手边,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黑白卡片,扔在她脚下。


“记得把它交给来救你的警察。”


说完,男人再不看她,狠狠蹬了木舟一脚,木舟飘飘荡荡地来到盘龙江中心。


男人站在岸边,又扔了一张阴阳卡在路边。


口中嘟囔:“真怕你等不到他。”


时间回到一天以前。


结束一天的工作,下了班,殷司买了两打啤酒,坐在警局的天台上喝酒。微醺时,远处广茂大厦楼体的巨幅电子广告屏亮了起来。


“孙静,生日快乐,我爱你。”


殷司笑出了声,这是哪个傻小子干的。


当电子屏熄灭,殷司收拾一地的酒瓶。他不想回家,盖爷最近借住在他的公寓,真不知道,盖爷是不是被惊人院开除了,总赖在自己这儿算怎么回事。


下了楼,殷司在办公室对付了一宿。


2

长久盘桓于临安市的冬季终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连接盘龙江两岸的拱桥下,漂浮着一件衣服。环卫工人撑杆荡舟,到了近前,捞网一探一举,第一感觉是有些重,加了些力气,意料之外的失衡让木舟摇摆不定,环卫工人不慎跌入江中。


江水寒冷刺骨,环卫工人在水中打着寒颤,不忘游向那该死的衣服。


游到近处一看,一具泡得发白的男性尸体露出了全貌。


环卫工人已浑然不觉江水寒冷,冲着岸边戴口罩的男人高喊:“快报警!死人了!”


男人将环卫工人拉上岸,递给他一包纸巾,说:“老伯,这里交给我,您快回去换身衣服,别着凉。”


环卫工人千恩万谢地离开。


“报警?”男人眼睁睁看着那具尸体再次沉下水面,拿出手机摩挲了会儿。


待环卫工人走远,他又把手机塞回口袋,像是对那死者说:“对不起,昨晚没来得及救你,要是我快一步,就能阻止你。不过,我会让她去陪你。”


浮尸案毫无意外地惊动了警方。


随着知情人数的增加,其造成的社会恐慌愈演愈烈,警方有意压下恶劣影响,却收效甚微。


为今之计,能安抚市民情绪的办法只有快速破案。


死者身份在第一时间得到确认,名叫何劲荣,是某公司职员。经法医尸检,其胃内发现大量未分解的酒精残留,初步判断是酒后溺水死亡。


但具体仍待进一步调查。


殷司想,盖爷在自己这里白吃白住的,偶尔也该交点生活费吧,于是拨通盖爷的电话。


“喂,盖爷,帮我查一个人。”


3

何劲荣生前曾是某家广告创意公司的职员,他意外死亡的消息早殷司一步传遍了公司。


殷司一进公司大门,压抑气氛扑面而来。


负责接待的是一位年轻的小伙子,他与殷司在会客厅见面,并如实将何劲荣的情况反映给殷司。


何劲荣与妻子孙静在大学时期结婚,毕业后一同供职于这家公司。初到时,何劲荣是从最基层的实习员工开始做起,而孙静被部门经理蒋云波赏识,很快升任蒋云波的秘书。


好景不长。


前段时间,蒋云波、孙静和何劲荣不知是何原因,先后被公司开除。


旁人只知道,在被开除前,蒋云波的妻子闯入公司打了孙静一顿。


当时小伙子在场,他回忆说,蒋云波的妻子看着很贤惠,进了公司,逢人都是如沐春风的笑容,打听谁是孙静,有同事还热心地带她到孙静的办公室。一进门,蒋妻立马变脸,像换了个人似的,骂声不堪入耳。


那天孙静身体不是很好,像是刚生了场大病。蒋妻不管不顾,拽着孙静的头发将她拖倒,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毒打。


围观的同事议论纷纷,只听到办公室里传出一句:“狐狸精!”


同事们心照不宣,也没人敢管,就散了。


殷司听完心中了然,看来想深挖何劲荣的死因就只能从蒋云波和孙静身上下手了。


按照小伙子从人事部门抄出来的地址,殷司决定先与孙静见一面。


到孙静家时,敲了半天门无人应,倒是惊动了邻居,邻居告知孙静并没有回来。


邻居关门后,殷司轻车熟路地撬开孙静家的防盗门,经过一番检查,在客厅电视柜里意外找到了孙静在惠仁医院做人流手术的票据。


卧室床头上方是何劲荣与孙静的结婚照,此时此刻看过去,无比讽刺。因为票据上的签名不是何劲荣,而是蒋云波。


根据盖爷调查到的资料,何劲荣与孙静已经离婚了,而离婚的时间,恰巧发生在孙静做手术之后。


可想而知,何劲荣早已知晓自己被妻子背叛。


随后,殷司去到蒋云波的家中。开门的正是蒋妻,在将一份文件扔在蒋云波脸上之后,她就扭头钻进了卧室,避不见人。


屋子里一片狼藉,玻璃碎片到处都是。


蒋云波脸上、脖子上挂着一条条已经结痂的抓痕,他讪笑着,将沙发上凌乱的衣物收到一边,腾出一块空间:“警察,让您见笑了,您请坐。”


说完,蒋云波在文件上签了字。然后去给殷司倒了一杯茶水。


殷司趁蒋云波去倒水的空档,偷瞄了一眼。


是离婚协议书。


蒋妻已经签好了字,字迹连贯,笔划之间看不出丝毫停滞。


看来,婚姻破裂已成定局,无可挽回。


殷司询问:“蒋先生,何劲荣的死您听说了吗?”


蒋云波的表情有一丝不自然,吞了下口水,眨巴着眼睛,道:“听说了。”


“蒋先生,您放心,只要您没有涉案,我总不至于将罪名强加到您身上。”


听他这么说,蒋云波长舒一口气,点头道:“想必您已经知道我被公司开除的消息了。”


殷司点头,算作回应。


蒋云波则有些悔不当初,感叹说:“人啊,一有点钱就容易迷失自我,总觉得这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应该归自己所有。我就是因为不知足,才落得今天这步田地。”


蒋云波一指摆在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时至今日,他倒十分坦荡。


“我离婚了,净身出户,房子车子存款都给她,是我背叛婚姻,能弥补她的只有这些了。”


殷司说:“讲讲你们三个是怎么回事。”


蒋云波讲述了发生在三人之间的情感纠葛。


4

蒋云波见到孙静的第一眼,就被她的清纯吸引。


吃腻了山珍海味,偶尔尝尝粗茶淡饭也是一种调理。


不过,蒋云波看得出来,何劲荣这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和孙静关系不一般。他刻意留心,得知他们已然结婚,但这并没有让他望而却步,反倒生出畸形的占有欲。


久浸于社会的蒋云波早已练就出一双毒辣眼睛,看穿孙静是个贪慕虚荣、追求物质生活的女人,清纯的外表只是她吸引猎物的诱饵。


他花了点钱,给孙静尝到甜头,又以业绩突出为由,将她破格提拔为秘书,这才让她背叛了何劲荣,偷偷摸摸地跟了自己。


殷司说:“你抢了孙静,何劲荣对你怀恨在心?”


蒋云波纠正道:“不,准确来讲,不是抢,孙静那种女人我见多了。婚姻对她而言不过是一张纸。”


“这与你们被公司开除有什么关系?”


蒋云波说:“我和孙静的事,保密工作一直做得很好,但是有一天,她突然告诉我她怀孕了。我带她去医院做人流,没想到被何劲荣发现了。他找到我老婆,我老婆闹到公司,把孙静打了一顿。公司为了消除不良影响,责令我和孙静离职。”


蒋云波向卧室望了一眼,接着说道:“孙静被打后,住进惠仁医院,那时她已经和何劲荣离婚。但我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原谅孙静出轨,想跟她复合,还请假去医院照顾她。”


殷司好奇地问:“那为什么要开除何劲荣?”


“是他打报告让事情败露,公司怎么会留下一个不顾全大局,随时可能会损毁公司形象的员工。”


事情了解得差不多,殷司离开蒋云波家。


才一出门,又听到屋子里蒋云波与妻子的争吵。只是蒋云波的气势颓弱,并不争锋。


人这一生,除了避无可避的命中蹉跎,其余,大多都是咎由自取。


殷司没有去惠仁医院,与付道生院长通过电话,确定有一名叫孙静的患者曾住过院,也的确有一位叫何劲荣的家属照顾她。


再无过多的客套,挂断电话以后,殷司点了一支烟。汽车狭窄的空间里,烟雾缭绕。


案情一点点明晰,只是殷司仍想不清,究竟谁会对何劲荣痛下杀手?


从刚才与蒋云波交谈来看,他虽然对何劲荣的揭穿心存怨恨,但更多的还是对妻子的愧疚与忏悔。殷司直觉,不会是他。


从事件的开端到终结,中间像是被挪去了最关键的一环,致使何劲荣的死变得极为突兀。


转眼的功夫,殷司已经抽了半盒烟。他下意识拨去眼前缭绕的烟雾,按下车窗透气。


几个深呼吸之后,他开车去了盘龙江。


一池江水奔流而去,找不到任何关于何劲荣死亡的痕迹。


警局这会儿打来电话,称接到报警,报案人自称孙静家属,从昨夜起就打不通孙静的电话,遂向警方求助。


原本只需要调查出何劲荣的死因就可以顺利结案,现在一起失踪案将仅剩的当事人孙静抹去了踪迹,殷司终于感觉到案情迫在眉睫了。


回到警局时,天色已经暗下来。盖爷蹲在门口,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看到殷司从车上下来,盖爷气冲冲地快步奔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殷司,付院长给你打电话,你怎么还关机了?害得我来给你们当传话筒,我来临安是给你跑腿的吗?我是身负重任的人。”


“行了,盖爷,这些以后再说,有什么事找我?”殷司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一看,手机没电,已经自动关机,又装模作样装回口袋。


“付院长特地问了当时负责孙静的护士,据护士说,当时与孙静同病房的还有一名疗养的中年男人,两个人每天眉来眼去,没准是勾搭上了。”


殷司瞪了盖爷一眼:“盖爷,您非得用‘勾搭’这个词吗?”


盖爷一翻白眼,给殷司留下一个地址和一个名字:“传达到了,我先回去了。”


殷司按照盖爷给的地址,来到一幢别墅。


敲门自报身份,开门的男人鼻梁淤青,额头有一处开裂的伤口。见来人是警察,面色稍有些意外。


殷司斜眼打量此人家中的布置,一句“富丽堂皇”不足以形容装潢的奢华。


殷司开门见山:“张先勇?”


那人点头。


殷司再问:“是否认识一个叫孙静的女人?”


张先勇目光闪躲。殷司眼一眯,嘴角一撇,找对人了。


张先勇打死不承认见过何劲荣,尤其是当殷司告知何劲荣已经死亡的消息之后,更是矢口否认,态度坚决。


但他对与孙静发生的一夜情颇为得意。


问及孙静的下落,张先勇文绉绉说道:“露水情缘,今宵酒醒后,谁还记得昨夜风流,逢场作戏,不必当真。”


殷司立即火冒三丈:孙静下落不明,何劲荣死因不详,张先勇竟还有心思打马虎眼。


所幸张先勇是独居,倒是方便了殷司。


殷司将张先勇绑起来丢在沙发上,在厨房里找到一台电磁炉,一个高压锅,锅里添满水,殷司拉来插线板,就在张先勇脚底下烧起水来。


张先勇不明所以,多嘴问道:“你把我绑起来干什么?”


殷司一拍脑门:“嘿,怎么能把主角给忘了。”


亲自替张先勇脱去鞋袜,一双酸臭的汗脚插入高压锅。殷司说:“不着急,只要你耐得住,我就等得起。”


最初张先勇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姿态,可随着水温渐渐升高,水面渐有滚动迹象。张先勇老脸胀得通红,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下来。


他低头一看,再过几分钟,这双脚就能上桌了。


殷司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张先勇忍不了了,他努力扑腾两下,溅出一滩水花,向殷司求饶:“我说,我说。”


5

按照张先勇所说,昨天晚上,他与孙静在酒吧,灯光昏暗,两人调情兴致盎然时,孙静接到了一个煞风景的电话。


然后孙静望向窗外,那座广茂大厦的楼体巨幅电子广告屏上赫然闪烁着“孙静,生日快乐,我爱你”几个醒目大字。


张先勇一问才知,今天是孙静的生日。


他伸出手指在孙静半露的胸脯上蜻蜓点水地一划。


“成年人过生日该玩点更刺激的。”


张先勇心中算盘珠子打得噼啪作响。


与孙静结账离开酒吧,就碰到了何劲荣。


何劲荣费尽心思为孙静准备了惊喜,以为能感动孙静,其实只是感动了自己。


孙静并没有回心转意,这与何劲荣最初设想的场景南辕北辙。


他看到孙静被一个中年男人搀扶着,从一家酒吧踉踉跄跄地出来。男人不安分的手在她曲线妖娆的腰肢上尽情地摩挲着,占尽了便宜。


何劲荣愤懑地甩开双腿冲了上去,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对中年男人一顿拳打脚踢。


但失去了理智的何劲荣也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拳脚如雨点般落下,却绵软无力,不疼不痒。孙静忽而清醒过来,一把推开何劲荣。


何劲荣瞬间像脑子短路了似的,身子一软,一个没站稳后仰倒地。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孙静。


孙静脸颊绯红,站又站不稳,伸手指着何劲荣的脑袋:“何劲荣,你干的好事!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会看上你。”


张先勇也是一愣,抱胸倚着路旁一棵树,置身事外地看着这场闹剧。


何劲荣回过神,撑着身体站起来,双手搭在孙静的肩上,耐着性子解释:“小静,这个人不是好人,你不知道他刚才把手放在哪了,男人把女人灌醉是什么目的,我是男人我最清楚。”


孙静打开何劲荣的手,重重地冷哼一声。


何劲荣还试着将孙静带走。


孙静终于变得不耐烦,这一次她更用力地甩开何劲荣的手,转而奔向张先勇。中年男人喜出望外,明目张胆地将手放在孙静的腰间。


孙静说:“何劲荣,我求求你放过我,要不是你向公司举报蒋云波,我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吗?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人打,连工作都丢了,你还想怎样?”


她把头靠在张先勇肩上:“我累了,我们走吧。”


张先勇嗅到孙静身上散发的诱人香气,浑身燥热,低声在孙静耳边说了句什么。


孙静绯红的脸蛋再添一抹楚楚动人的娇羞,她点头,任由张先勇亲吻她洁白颀长的脖颈。


张先勇挑衅地向何劲荣一扬下巴,揽着孙静的腰上了车。何劲荣扒住车窗,还在苦苦哀求:“小静,别跟他走。”


孙静懒得再看他,闭着眼回道:“难道让我跟着你?”


何劲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孙静冷漠打断。


“何劲荣,除非你敢为我去死。你敢跳进盘龙江,我就和你复合。”


说完,张先勇发动车子,耀武扬威地按着喇叭,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何劲荣追了很远,被倒在路边的共享单车绊倒,好不容易爬起来,已经看不到汽车的影子了。


6

根据张先勇的描述,殷司大概分析出,接下来······


何劲荣绝望地望着汽车离去的方向,身体传来的疼痛已经不能再给他带来任何感受。


耳边响起了孙静离开前说的话。


“你敢跳进盘龙江,我就和你复合。”


巨幅广告牌熄灭,夜晚彻底陷入了宁静和黑暗,这座城市的喧嚣都与何劲荣无关。


他把自己灌醉,孤魂野鬼般游荡在盘龙江附近。他已经心如死灰,任何后果都不愿再计算。


他如一具行尸走肉走上了拱桥,看向桥下黑魆魆的江面。


一闭眼,面无表情地跳了下去。


殷司还有个疑问:“孙静去哪了?”


张先勇只记得他和孙静开了房,事后他就走人了,至于孙静是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不关心。


谁吃完快餐,还会留恋廉价的快餐盒子?


已近傍晚,殷司离开张先勇家,驱车再一次来到盘龙江。


何劲荣跳江向孙静表明决心,害自己丢了性命。但是孙静真的在乎吗?他甚至没有换回孙静一次回眸。


殷司想问问何劲荣:“这样死,值不值得?”


可是何劲荣永远不会回答他了。


但是,谁又能凭孙静一句话就判她入狱。


人的感情就是这般奇妙,任我再不堪,不爱你,就是不爱你,哪怕你爱我如海深比天高,同样可以视你如无物。


殷司点了三支烟,放在大理石护栏上,全当祭奠。


接下来,还得继续追查孙静的下落。


但殷司已经无心再替孙静劳心劳力。打电话回警局,告知值班同事,何劲荣的案子已经查明,明早他会将结案报告上交。


至于孙静失踪的案子,殷司一并交代给了值班的同事,让其他人负责侦办。


殷司回了家,这一晚,他睡得很不踏实。


梦中思虑不停,突然醒来,吓了盖爷一跳。


殷司不顾盖爷的阻拦,执意要回警局。


盖爷拉住他:“这大晚上的,什么事?明天再去不行吗?”


殷司已经拉开防盗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可能想到一些夏特克的线索了。”他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寒意。


这段时间为了夏特克的案子,殷司的神经绷得太紧,盖爷担心他,便和他一道。


盖爷还说:“刚好我的渠道查不到,去试试警方系统能不能查到一个叫姜奉吾的男人。”


7

从网上搜集到的信息摆在殷司的办公桌上,盖爷僵住不说话。


虽然还不能确定夏特克的身份,但是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


“夏特克,一只被科学家当做人类饲养的猩猩。”


夏特克,或许正是以此为名。


猩猩毕竟不是人类,却生活在与它生命轨迹格格不入的人类世界。


烟蒂烫到手指,殷司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中。吐出口中的烟,烟雾笼罩着殷司的脸庞,盖爷真切地感受到了殷司在这一刻复杂的情绪变化。


他似乎······动摇了。


殷司说:“夏特克或许是孤独的,他正期待我能够通过一件件案子逐渐走进他的内心,去体会他所经历过的痛苦。”


殷司说:“他杀的哪一个人不是罪有应得?他在用行恶来治愈自己的伤,可是盖爷,你能体会到吗?这个一直被我们当做恶魔的人,同样深爱着我们的世界。”


串联起夏特克至今所犯的所有案子:弃婴案、暗黑福利院案、校园霸凌案······如果按照这样的顺序分析案情,不难发现,这其中印证着一个悲痛的人生。


被亲生父母遗弃、遭到领养人虐待、目睹同伴惨死、受到同学欺凌。可是不应该的,在还没有建立独立人格和对世界的认知前,这一切都是可以经过心理治疗得到缓解的。


除非······在他重拾信心时,又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


殷司的手机陡然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是一个陌生电话,殷司接起来:“您好,我是殷司。”


对面是一个女孩充满恐惧的颤音:“警察同志,我要报警。”


殷司骤然起身,转身面对巨大的落地窗,沉沦在黑暗中的临安市寂寂无声。


在很远处,远到殷司看不到的地方,一艘木舟被淋满汽油,小小的蜡烛即将燃尽,当微弱的火苗接触到汽油时,临安市将再一次失去一名她的市民。


女孩拼命呼喊:“救我!”


殷司头皮一阵发麻:“你是谁?你在哪?发生什么事了?”


女孩遵从夏特克的叮嘱:“我在盘龙江上,是我害死了何劲荣,快来救我,没时间了。”


殷司来不及向盖爷解释,冲出办公室,一路冲刺到警局地下停车场。


殷司已经发动警车,说道:“别紧张,我会救你的,是谁要伤害你,看到凶手的模样了吗?”


火苗与汽油接触,盘龙江上腾起巨大绚丽的火光,谁又会想到在火光中,一个年轻的生命正在挣扎求生。


女孩歇斯底里的惨叫声,不断冲击着殷司的心。她的声音渐渐微弱,只剩下木材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殷司猛地一拍方向盘,爆了句粗口,深深地无力感压得他透不过气。


女孩弥留之际的最后一句话是:“他叫,夏,特,克。”


-END-

作者|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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