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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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吃软饭,可是不劳而获好快乐



 

我的可怕妻子。  


1

每次妻子来探监,我便感到内心抓狂,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幅笑脸,感激她的到来。


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希望她来看望我,相反的,我希望她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她每次都很准时,我被狱警带到玻璃窗前时,她的手里已经早早地拿起对话筒,脸上挂着心疼的惆怅表情。


她总是以哭声开始对谈,永远是那副腔调。


“亲爱的,你过得还好吗。”


拜托,这是监狱,不是酒店,我过得再舒服也抵不过自由的美好。


整个监狱都潮湿不堪,到处是虱子,一到晚上就在我身上到处爬,住了三个月,我就从没睡过安稳觉。


说到底,我今天会有这个下场,都是眼前的这个女人造成的,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被关进监狱。


不是将所有的责任全都要推卸给她,虽然有一部分自己的责任,但是整个事件中,她才是主谋者。


报纸还这样写道,丈夫坐牢后,她背负着整个社会的指责,但她始终都在坚强应对,也只有面对着心爱的丈夫时,她才会撕下坚强的面具,露出自己柔弱的内心。


扯淡的报纸,什么坚强的面具,柔弱的内心,我的妻子确实是带着面具,但她的面具可不止一张。


无论是什么场合,什么角色,她都能得心应手地扮演,就像现在这样,她是杀人犯的可怜妻子。


在玻璃窗前面对着我,总是哭得有模有样的,她一直是个好演员。


在生活中,她用面具将自己层层包裹住,就像洋葱一样,无论撕下多少张面具,她的内心仍然深不可测。


2

外人眼里,她是温柔贤惠的人妻;在她父母眼里,她是孝顺体贴的好女儿;在朋友眼里,她是即使面对丈夫的出轨,也能坦然宽恕的大度女人。 


但是那次出轨,才让我真切认识到这个女人的可怕之处,我怎么会和这样的女人结婚啊。


事情还要从和她认识的时候开始说起,那一年我们都是食品工程学院的应届大学生。


我是穷小子出身,读大学是我第一次走出了自己的家乡,来到了外面的大城市。


但是她不一样,父母是有名的食品开发商,企业在国内排名第六。


她从小就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而且还是独生女。整个学院的人都说,只要能娶到她,那就能做乘龙快婿,从此平步青云。


我也有过那样的想法,但是一个穷小子,怎么能得到一个富家小姐的喜欢。


没过多久,我就将乘龙快婿的想法抛之脑后,一心放在学习上,想靠自己的能力奋斗成功,看着成绩始终名列前茅的自己,觉得幸福美好的生活越来越近了。


可谁曾想,身为富家小姐的她,不喜欢高富帅,偏偏喜欢上我这个穷小子,理由更让我感到莫名其妙,她说我是一块璞玉。


这是什么意思,我询问着她。


她对我说,璞玉,就是未开化的宝石,只有经过精心雕琢,璞玉才能完全显现出光泽。


她觉得我就是一块璞玉,想要雕琢出我的完美光泽。


我以为这是赞美,至少当时是那样认为的。


和她在一起后,我才真正体会到,为什么会有人心甘情愿地被人包养,当小白脸,当情妇。


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实在太好了,吃得是高档餐厅,穿得是名牌服装。有次出去约会,看到她结账时,从卡里刷出去的数字,居然是我整整一年的学费。


可我要幸运得多,因为我面对的,不是人老珠黄的富婆,而是正值青春年华,美丽大方的少女。


我真的太幸运了,她不只喜欢我,还能毫不犹豫地为我花钱。


但是,她却有着很强烈的掌控欲,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周围的事物,规定我今天穿什么样的衣服,明天穿什么样的衣服,甚至规定我的交友,只能和她身边的朋友打交道。


我平时喜欢打台球,但却被她嫌弃不得不远离台球桌,我只能陪着她,去听音乐会,去图书馆看书,看电影只能看文艺类的电影,动作片、喜剧片都不能看。


去餐馆点菜,我从未拿到过菜单,一直是她负责点菜,即使是点到自己不喜欢吃的食物,我也是面带微笑吃下去。


身上的衣服,全是她帮我买的,但她从来没有问过我的喜好,哪怕我提出想买哪件衣服,也会被她否决。我只能穿,她给我买的衣服。


有时候,感觉自己像被她豢养的宠物狗,无条件地遵循她定下的种种规则。


我不能反抗,也由不得我反抗。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是她给的,我只能忍耐。


只要等到结婚之后,我就能在他父亲的企业上班,利用自己女婿的身份,从而一步登天,坐上主管的位置。


等到他父亲退位后,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接管公司,到那时,金钱,地位,什么都有了。


我就再也不用看她的脸色过日子,甚至还可以欺压在她的头上,命令着她。


这个设想,按理来说应当进展得很顺利。只要自己能够忍耐住,就能熬到那一天的到来。


可是,她的可怕,我也是结婚之后,才体会到。


3

十月三日,是我们结婚的日子。 


自然是她的决定,从婚礼布置到宴请宾客,无论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一手操办。


我唯一的作用,就是穿上新郎装,以此告诉大家,我是她的丈夫。


每个人都说,我娶到了一个好妻子,我笑着点头回应他们,即便我知道,这话中有着戏谑嘲讽的含义。


人都是这样,看不得别人的好。倘若今天,我是个富家公子,而她是一穷二白的出身,那么这些人说的话,应该就是“你嫁给了一个好男人。”


结婚后,我一步登天的梦想没能实现,原因也是她的决定。


她回绝了自己父亲的好意,不让我进他父亲的公司,而要让我白手起家,依靠自己的能力,变为成功人士。


我无法理解,当天晚上,就和她吵了一架,质问她为什么回绝自己父亲的好意。


她说,自己的父亲也是上门女婿,依靠母亲的权势,当上了企业的老总。


但同时,她和父亲的日子却并不好过,成天受到母亲家亲戚的白眼,认为父女两个都是不劳而获的下等人。


她觉得自己的成长过程备受屈辱。因而她立誓,要和自己喜欢的人,闯出一片事业来。


她楚楚可怜地望着我,问我爱她吗。


这个问题把我问倒了,我真的爱她吗,还是说,我只爱她的钱财,想利用她,达到自己平步青云的理想。


可现在局势已经改变,并不是我曾经想象的那样。


我也理解到,她所谓的精心雕琢,不是关爱呵护,而是按照她的计划去行事,才能一步步变成,富有光泽的璞玉。


但即使知道这一切,我也无能为力,因为从那个时候起,我便知道,自己已经被她牢牢掌控着。


按照她的计划,我贷款盘下一块地皮,在那里修建了一家西餐厅,利用自己在食品工程学院所学知识,我当上了店主。


店面规模不大,但因为是繁华街市之内,每天都是人满为患,我过着早出晚归的忙碌生活。


而她则在家里当起了家庭主妇,每天做好饭菜等着我回来,无论我有多累,都得耐着性子将她煮的饭菜吃完,然后才能洗澡睡觉。


偶尔想和她温存片刻,却被她轻巧地推开,她说,我忙碌一天,已经很累了,应该早点休息才是。


我的内心很气愤,交往的时候,和她的肢体接触,就仅仅限于牵手和拥抱,即使是接吻,也只能是一个星期一次。


她的理由是,想把美好的一切留给婚后生活,我以为她是个纯情女孩,不好意思踏出那一步,便把自己的情欲积压到内心,等待着结婚。


可谁曾想过,即使是结婚后,只有新婚之夜那天,我才感受男女交欢的快乐,还被她强制性地带上了安全套。


除此之外,再无二次。


我始终记得那一夜,她的表情冷冰冰得就像个木偶,无论我的动作快或是慢,她都毫不叫唤。


她还拒绝其他姿势的变化,弄得我只能像只老牛般,在她身上缓缓抽动,最后我没了兴致,只能草草地结束。


这个女人不正常,那是我当晚得出的结论。


喜床上的血渍,没让我感到开心,反而是让我觉得,触目惊心。


4

在这种枯燥生活下,我选择了出轨,对象是店里的服务员,名字叫小爱。 


小爱虽然样貌一般,没有妻子那样美丽大方,但至少,和她做爱的时候,她会大声呻吟,让我知道自己是在和一个真正的女人交合,而不是一具冷冰冰的木偶。


由于每天回家的时间,都是妻子规定好的,所以我和小爱的偷情地方,只能是在店里。


等到店里打烊后,她留下来和我整理卫生时,我才能和她在厨房里解决彼此的需求。


一次做爱结束后,小爱对我说,她很担心和我偷情的事情,会被我的妻子知道,那样的话,她的工作就保不住了。


我自以为是地认为,这件事情不会被妻子知晓,就装出一副很有气魄的模样,将小爱搂在怀里,告诉她:


“如果事情败露了,我就和那个女人离婚,反正我开店都是自己的贷款,不欠她什么,大不了一拍两散。


“她因为自己的身份,也不敢对外宣扬,到时候我还能得到一笔离婚费,之后,就娶你做老板娘。”


看着小爱崇拜自己的眼神,内心感到无比自豪,也是因为被妻子压迫得太久了,只有在面对小爱的时候,才能感觉自己像个男人。


可是好景不长,我出轨的事情,还是被妻子知道。


那一天回到家中,她一如既往地坐在餐桌上等待着我,但桌上却不是温暖的饭菜,而是一大堆照片。


我来到桌前,才看清那些照片的内容,居然全是自己和小爱在厨房里偷情的照片,而且全部都是从监控录像上截取下来的。


“怎么回事,我店里的厨房怎么会有监控。”我质问着妻子。


但她一脸冷漠,并未回答我的问题。


“是你做的吧,在店里厨房安装了监控。”


“我担心你出什么事。”


“担心,哼,你是担心我出轨吧,也罢,反正被你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的确出轨了,因为我在你身上得不到男女之间该有的快乐,你只是把我当作是你的宠物狗。”


“不,我是爱你的,你的事业才刚起步,不应该沉迷在儿女私情上,性爱只会消磨你的很多精力,你应该把这些精力全部放在事业上。”


“放屁,那只是你的虚荣心,你想让我做出一番事业来,然后好坐享其成。


“表面上说得好,不想依靠父母家的背景被人说成不劳而获,但实际呢,你还是什么都没做,只是在指挥我做这做哪。我告诉你,我受够了。”


“你难道不爱我吗。”


“爱,我当然爱,我爱的是你身上的钱财,是你父母的权势。我想着靠你的身份,在你父母的公司里坐上高位,可是结婚后,你根本就没给我这些,那我还和你在一起干什么。”


她坐在桌前,拿出一把剪刀,在我眼前,面无表情地剪裁着照片,我感到一丝寒意,往后倒退几步。


“总之,明天我就和你离婚。”我逃也似的离开了家,直奔小爱的住处,简单地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小爱。


小爱非常愉快地接受了我的到来,在她家床上,我和她紧紧抱在一块缠绵。我抚摸着小爱光滑的胴体,对她描绘着未来的美好蓝图。她则幸福依偎在我怀中,听着我的描述。


假使我在大学里遇到的人,是小爱,那该多好,也许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抱着平步青云的想法,我应该老实地依靠自己的能力去做出一番事业。


可是妻子对我的掌控,早已像只无形的大手,将我紧紧地握住,致使我无法逃离。


5

第二天醒来,意识感到很沉重,挣扎着从地上爬出,看到周围的事物都像一层层重影叠在一块。 


我还在疑惑着自己为何会睡在地上,却发现小爱在自己身旁,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我的身上也有一大片血迹,手里更握着一柄沾有血迹的匕首。


我丢下匕首,去推搡小爱,试图将她唤醒,却发现小爱的身体,变得异常冰冷。


在我感到不知所措的时候,警察破门而入,将一脸茫然的我逮捕。


无论我怎样去辩解,警察始终不肯相信我的说辞。


在他们眼中,沾有我指纹的匕首,倒在死者的身边,身上还有一大片血迹,就是铁证如山的指控。


我请求查看监控,我坚信一定是有人从半夜进入房间,然后将小爱杀害,然后栽桩陷害我。


警察却告诉我,小爱的居住处是片老住房,那周围一带都没有监控.


事后他们还去走访调查,附近的邻居都声称,当晚只看到我一人进入了小爱的住房,而且经过勘察,大门和窗户,都没有人强闯而入的痕迹。


我陷入了崩溃,一时间难以平复自己的心情。


妻子在当天,来到警局探望我,但我非常反感她的到来。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她微笑着着我,“怎么会,你是我的丈夫,我当然要来看你了。”


“用不着,你不来我反而过得更舒服些。”


“我已经请了最后的律师来帮你脱罪,只要你好好听我的话,用不了多久就能出来了。”


我的心里晃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望着笑脸如盈的妻子。


“你老实说,小爱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她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对我说道。


“怎么会,那一晚,你说要和我离婚,我一直都在家里伤心难过,都没出去过。”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心存怨恨,想要报复我。”


“老公,我知道你被吓到了,可是这样胡思乱想也不好,你放心,只要好好听我的话,过不了多久就能被放出来了。


“如果你拒绝我的帮助,那我也没办法,可是那样的话,你坐一辈子牢,都是有可能的哦。”


我无话可说,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探监室门前。


我也终于明白,从认识她的开始,我就再也无法逃离她的掌控。

这个女人,真可怕啊。


-END-

作者|吾之名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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